这天,罗成难得没刮胡茬。攒了几天一层淡如雾气的青黑浮在下巴上,仍不算明显,罗成拿眉粉扫了扫,镜子里那张脸和平常一样没威严。罗成对着自己呲了个笑,这就放弃挣扎了——他没有为人父亲的那份沉稳。
信息里没有提及津业成的班级,罗成回复了班主任的电话旁敲侧击地探问,在津业成学校门口的饮料店坐了一个小时,他“掐着点”出现在家长会的现场。家长们坐在自家孩子的位置上,孩子们被老师放到操场自由活动,罗成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老师在台上讲成绩,讲家长该怎么良性引导孩子,罗成在字句里听到“津业成”的名字。津业成在学校的课业居然很不错,家中遭遇了骤变,在最近的一场考试中还保持着一位。这个事实,让罗成没来由感到落寞。
他无法用成年人高高大大的形象震慑住那个孩子,将津业成接来家里原本是想照顾那个孩子,一时忘记他的出现对津业成本就是伤害。津业成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个孩子洞悉他的一切,尚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幼年已经学会恨他。如今,他亲手把津业成接来身边。
过去的十多年,他和津家夫妻三人联手在津业成的心底豢养了一只怪物。昨晚他本该体会到,,却被自己沉迷的xìng_ài蒙蔽得短视,刻意忽视了埋在心里的那些歪曲记忆。津业成坐在高中教室里,闻着陌生的气味慢慢把视线移到讲台,找到一个落点思绪便沉到过去。
他和津父结识在那个妻子之前,恋爱正浓时,津父听家人的安排相亲结婚。愤怒之下,他离开情人冷静了一时,并对这位旧情人相当不齿。又谈了几任情人,在津业成三岁那年,他和津父死灰复燃。罗成那时已经看得很清楚,找一个ròu_tǐ合契的情人已经相当不容易,再遇到津父没了过去的不平。津业成三岁上学前班,六岁上幼儿园,罗成都亲自选了礼物,这些都比不上他送给津业成最大的礼物:他唯一一次和津父在他家做爱,被那个六岁的孩子和二十七岁的母亲抓了个正着。
那天以后,津家没有一个家庭该有的祥和。那个柔软美丽的女人,一夜之间被抽**了活力,夫妻争执半年,津父对罗成的存在已经毫不避讳。罗成自己觉得羞愧,到另一座省会城市躲了两年。第二年,津父打来电话,说把那位妻子赶出了家门。那位妻子病了七八个月哪来的力气离家,罗成这么质问他,津父开始给他讲故事,到结尾说一句“我是一位父亲”。
那个女人一直没放弃挽救婚姻,绝望以后也只是把目标转移到津业成身上,只是谁都想不到她已走火入魔到彻底偏离了常人的思维。罗成又是惊骇又是觉得可笑,电话里静默了几十秒,情人再出声就抓住他的软肋。他固然会为人情感到痛苦困惑,却不会为此放弃ròu_tǐ的享受。他又回到津?*肀撸没再离开过,只不过总会留意着不让津业成再发现痕迹;
罗成始终记得自己见到津业成的第一眼,他白净一团缩在津父的怀抱里。他接昂贵的易碎品一样将津业成接到怀里,三岁的津业成身上一股奶气,漂亮得不像津父的孩子。有一瞬间,他完完全全忘记自己身边还有津父,嘴唇贴上津业成温润的额头,无声落下一个亲吻。罗成见到了一个完美的恋人,他将来会拥有津?*砩纤有的优点,同时还有淘汰生**砩衔奘劣处的可能;
罗成爱上了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