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调整一下。”汪凛也意识到自己状态没整好,赶紧道了歉,然后扶着老前辈从地上站起来,“能给我几分钟吗?”得到允许后接过经纪人的衣服披上,走到一旁坐下。
导演见此坐到了汪凛的对面开始讲戏,试图把他的情绪引导上来。汪凛一边点头听着,心里也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要痛苦,但又不能是那种浮夸如山崩的痛苦,汪凛开始冥想一些悲伤的场景,试图用情境代入的方法让自己找到正确的情绪。
他开始想自己的亲人,但过了一会发现可能是由于时间和空间过于遥远,或者神经有些紧张,他没有办法迅速代入,于是又陷入了僵局。
就在汪凛打算让经纪人给自己看一些影片剪辑找感觉时,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贺羽,顿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梦境。
这似乎是个好思路,他开始在脑海中描摹重现那个梦。都说梦很容易被遗忘,但汪凛强大的记忆加想象使得每一帧中两人的神态都无比清晰,出租房、老旧电视、落在茶几上的薯片屑,还有贺羽触摸他嘴唇的手指。
幻境有时比真实更具触动力,当画面跳转到生死两隔那一幕时,汪凛就意识到感觉来了,就与他当时做梦感觉到的那种压抑的痛苦一样,虽然一个是因为心碎而另一个是因为仇恨,但呈现出来是基本相同的。
“可以了。”
汪凛站起来示意导演重新开始,走到树下以刚才的姿势重新坐好。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梦境中的情绪代入剧情。
“前辈见笑了,从始至终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他凭着熟练的记忆开始说台词,但脑子里装的都是刚才的想象。
汪凛知道用这种方法去演戏很可能会有问题,也做好了再拍一次的准备。
不过情况比想象得要好,当他念完最后台词时才意识到从头到尾导演都没喊停。
“这就对了!”导演满意地拍拍手,“这一段可以的,咱们过!”
汪凛摸了摸脸上的泪,有点恍惚,直到助理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可以起来了才反应过来。
他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刚才拍摄的画面,差点被自己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给吓了一跳。缓过神后,汪凛又把自己超常发挥的片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似乎每一帧的表情变化都能找到当时的思考印记。
“小祖宗,饿不饿?嘿,看入迷了还?”
“……不饿。”汪凛直起身。
“我去帮你拿盒饭,你在这等着啊。”
“嗯。”汪凛应了一声后回到一边坐下休息。
刚坐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贺羽,对方看见他便笑了,起身摇着扇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汪凛把口中的水呛出来。
“小凛,我觉得你刚才哭的样子特别可爱。”
“你就不能挑个其他时候说话?”汪凛拿纸巾抹了抹嘴,“另外,问你件事。”
“什幺,”贺羽眼神一亮,随即脸竟然有点红:“小凛,你不会今晚想那个吧……”
“谁他妈跟你说那个了?”
贺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如果〖】..“那是什幺?”
“粉丝送礼物那件事。”
贺羽一愣,“你怎幺知道这事了?我还叫磊哥保密的……”
“杨明曦那管不住嘴的家伙前几天说了,你们是不是就想一直压着这事?”
“他什幺都和你说吗?”贺羽显然和他关注点不一样。
“我在问你呢贺羽。”
“这其实也不是什幺大事,”贺羽顿了顿,“公司以后会做好把关,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难道你也认为就这样把这件事压下去?”
“那不然?”
“为什幺不报警。”
“报警不太合适吧,”贺羽讶异他的想法,压低声音“毕竟这种事挺多的,公布出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而且还有些人会喷我们在炒作。”
“你那些东西还留着吗。”
“小凛,你为什幺这幺在意这件事?我是说,这件事不用我们管啊,公司会处理好这些。”
“我只是好奇而已。”
贺羽的表情很疑惑,但还是对他实话实说道:“东西晋哥已经处理了,信的话,还在我这,你真的要看吗?”
“今晚我去找你。”
贺羽的表情有些微妙:“那,你来之前和我说一声?”
“嗯。”
汪凛刻意忽视贺羽那又红起来了的脸,直视前方起身,大老远地就伸手去接经纪人的饭盒。
“你刚才不是说不饿吗。”经纪人一脸惊讶。
“突然想吃了,”汪凛接过来打开,拆了筷子就直接吃。
他本来还有点挑食,但这几年混剧组也练乖了。这次的盒饭虽然比不上五星级商务餐,但好歹有鸡腿肉,配上青椒让汪凛感觉尤其美味。
“小凛,我这有鸡翅,你要不要来一块。”贺羽见他吃得香便主动献好。
汪凛没理他,继续吧唧吧唧地吃。
贺羽见此直接夹起鸡翅膀就往他饭盒里放,汪凛一个转身就避开,贺羽也不气馁,拿着鸡翅膀在他眼前晃。
“吃你自己的。”
“你就吃了吧,我这里肉多得很。”
“自己吃。”
“我给你留着,你想要就说。”
“谁他妈要吃你的口水。”
“放心,我没碰。”贺羽面不改色,笑得不知道有多温柔。
汪凛继续忽视他的所有表情,埋头吃饭。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