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蒙战不知所措地去舔甜甜腹上的伤口,消毒药水苦涩的味道混杂着血水和溪水缠绕在他的舌尖。
甜甜迷迷糊糊道:“哥哥……冷……”
蒙战连忙把两人的湿衣服脱掉,把甜甜搂在怀里,用自己温热的胸膛贴着他。
“渴……”
甜甜睫毛颤了颤,但还没能睁开眼睛。
蒙战爬到溪边吸了口冰冷的溪水,在嘴里含温了,将唇贴住甜甜的,一点点哺给他。
甜甜喝完水,蒙战期待地看着他。
但是甜甜还是没有醒来,蒙战又丧气又失望,还有一种无形的愤怒。
他希望甜甜能告诉他怎幺做,他一直按照甜甜希望的那样努力。
甜甜说,他要努力写字,于是他就学那些奇怪的符号。
甜甜说,他不可以单独和那个男人说话,他就避开那个男人,哪怕对方招惹他。
甜甜说,在他明辨是非、懂得轻重之前,不可以学枪法,即使再好奇,他也没有扣下过扳机。
……
可是,甜甜却不告诉他为什幺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幺他会受伤,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小小的呼吸在风中逐渐变得微弱。
他的内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所笼罩着。
……不是做错事了才会受到惩罚吗?
“顺德者昌,逆德者亡,明其为贼,敌乃可服”“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甜甜教他的,他懂不了。
他只是清楚地感觉到,他很不喜欢这个世界,拥有伤害甜甜的部分。
*
病房。
原本简洁的白色病房被布置上了红木家具、波斯地毯……就像甜甜只是睡在家里一样。
但毕竟不是睡着了,因为伤口泡了水而发烧的甜甜至今昏迷未醒。
点滴一点一滴地滑动着。
一滴一滴的液体流进甜甜的身体,也流进蒙战的耳中。
蒙战蜷缩着靠墙坐着,听着甜甜缓慢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也变成了同样的节奏。病床上的甜甜有些难受地哼哼起来,蒙战立刻起身,不知道该怎幺让他舒服点,笨拙地将脸贴在甜甜额头上,一遍遍抚摸甜甜柔软的短发。
甜甜的哼声微弱下去,又安稳地睡着了。
蒙战只觉得心很胀,像是泡水变大胀破皮的黄豆,在心尖上破了道口子,露出什幺东西来。
“啪啪啪……”走廊里传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蒙战警醒地抬起头,盯着门口。
蒙子衿打开门,见到仍留在病房的蒙战,感到一阵厌恶。他走过去,将甜甜手背上的针拔掉,用医用棉按压一会儿,这才将甜甜的小手在被子里塞好。
病房没有开灯,两个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微妙相近的一老一少的男人,在幽暗中互相凝视着。
蒙子衿道:“跟我出来。”
蒙子衿走到门口,蒙战依然跪在甜甜的床边一动不动。
蒙子衿转身看着蒙战,对他无视自己并不意外。即使跪在地上,那个已经十分强壮的少年仍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让人无法放松警惕。
蒙子衿仔细地看着他,审视着自己接下来的决定。
尽管甜甜把一头狼养成了一条狗……
但是,蒙战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畜生,他非常清楚这一点。残忍、暴戾、野蛮,才是他的天性。
“你要当追在他身后的狗,还是挡在他身前的狼?”
蒙战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走向蒙子衿。他被割伤的脚底长出了血泡,有些地方已经化脓,此时踩在地上,破裂的软包里渗出脓水、血水和粘稠的浆液,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湿哒哒的印记。
蒙子衿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两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另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放着一个木箱。
“灭了林氏家族,找出府里泄露甜甜行踪的人,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一个。” 蒙子衿转身踢开木箱的铜扣,踩着盖子把它掀开:
“里面的武器,自己挑,天亮再出发。”
蒙子衿看着蒙战,冷笑道:“垃圾和畜生,总得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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