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天帝用高高在上的傲慢口吻说出近似赏赐的话时,我恨不得朝他脸上打一拳——这是我的恨;比如当西择说他会帮我,让我尽快与转世的归形见面时,我笑了——这是我的感恩……
是的,直至此刻我才明白,转世之后,我能与归形相见,都是因西择的相助,是他化为花鸟市场的店主,让归形吸引我的注意,最后让我购下归形。至于我与归形之后的发展,就是我们之间的造化了。
不管怎样,我们能重逢,并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这时,床角响起了咚咚咚的撞击声,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小龟正伸着爪子挠床板,见到我低头,它傲慢地抬起头瞪我,一副“大爷要吃饭”的模样。
我忍俊不禁,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捧起龟大爷,点了点它的脑袋:“龟小爷,你让我多休息一下行不行?”
龟小爷凶巴巴地张嘴咬我,我赶紧收起手指,抓着它丢进水盆里:“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龟小爷伸长了脖子,瞪着我,好像不服气。
我气哼哼地戳它脑袋,它精明地缩头缩四肢,就剩小尾巴露出来,真是嚣张。
我气笑了,戳戳它小尾巴,然后趁它反击时,开冰箱拿出苹果和小鱼,将苹果切成一小块,和小鱼丢进水里。
看着它慢悠悠地爬去吃食物,我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脑袋,笑道:“真是,德性跟某人一样,欠揍。我给你取名叫‘归小爷’算了。”
“你说谁欠揍?”我身后陡然响起欠揍的声音,“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
我继续逗龟,头也不回地笑:“我什么都没说,某人非要往自己脸上贴标签。”
“南泓亦,”身后的人突然从背后拥住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找打是不是?”
我无奈地戳着那张百看不厌的脸:“归形,你敢说这只龟小爷不像你?跟你龟形时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你儿子。”
归形不服气:“它能跟优雅温柔的我比?”
我捂着肚子笑死了:“你优雅温柔?我怎么没发现,脾气又爆,又像大爷一样要人伺候。”
归形眯着眼睛:“你再说一次试试。”
“不说了,你心知肚明。”我笑着拍开归形的脸,“快去洗漱去,你今天还要工作。”
归形不满地撇撇嘴,将自己脸蛋伸到我面前:“我生气了,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什么表示?我不知道啊。”我装傻道。
归形突然压住我的头,吻上我的唇,我一愣,反应过来,回抱着他轻轻回吻。
突然,他咬了我一下,疼得我松开了他。
“给你的惩罚,记着我是你老公,要伺候我知道不?”
我摸了摸被咬疼的下唇,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们又没结婚,算什么老公。”
“谁说没结婚,我们前生……”
“那是前生,现在我们只是同居关系。”我打断他。
他张了张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哼”了一声,转头走向洗手间:“我去工作了。”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自从与他重遇后,我们便同居了,至今已经有三个月。
归形的模样与前生没有差别,还留着一头飘逸的卷发,由于身高的优势,现在找了一份模特的工作,养家糊口。我依然还是全职画家,每天目送他离开家,再守着他回来,成了习惯。
只是,幸福来得太快,我很担心这只是过眼云烟,害怕归形出了这个家,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很不安,我总担心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归形能否适应这个社会,对现代社会不熟悉的归形会不会受欺负,然而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归形作为神明转世,他的能力远比凡人出众,不但适应能力强,且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职场各种关系。
我开始害怕,归形不需要我了。他在职场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比我出色,有的人比我长得好,他会不会受到蛊惑,心向他人。
毕竟我们的爱只是前生,因为彼此丧失了记忆,前生的感情都淡了,即使找回了记忆,那感情也陌生得很,所以转世后的情感,说实话,还处于培养的阶段,远达不到前生那般刻骨铭心。
我养龟,是因为害怕寂寞,我提出我们还是同居关系,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重逢后,不论我怎么暗示,归形都没提出要与我领证,我们的关系真的如我所说,就是同居关系而已。
“我出门了,晚上再见。”归形叼起桌上的面包,摇摇手向我告别。
“你中午不回来?”我问道。
“不回,”归形咬下面包,转身就走了,“中午还有事,晚上再回。走了。”
归形走了。
安静的家里只剩下龟小爷扒动水盆要鱼吃的声音。
“唉,我要是像你这么无忧无虑就好了。”我把鱼丢进水盆里,洗干净手去洗漱后,坐到电脑前,开始自己的工作。
对着空白的画布,我脑中总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画面,担惊受怕,害怕失去,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画画。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当年那么痛苦都熬过来了,这算什么事。想留着他,去抓住他的心,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不就好了。
我推开椅子站起来,穿起衣服出门去了。
我来到市中心的商场,走进一家家金首饰店,物色戒指。要是结婚,没有戒指怎么行。
我在好几家看了看,都没看上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