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迎面向我走来,他穿着上好的丝绸,手里拿着把招摇的扇子,大摇大摆,仿佛让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钱人家似的。
他叫张康,原来是我们村的渔民,后来他爹攒了点小钱,经商去了,一夜暴富,他跟着他爹改行做了商人,入赘到城里了,现在算是有钱人家了,每年就回来这里一两次。我和他从小就不和,他和家人是村里的霸王,没少欺负我们,但我们都只怒不敢骂,记得曾经有个孩子因为愤怒打了张康一拳,结果第二天他们全家就被赶出了村,至今不知怎样了。
宁明村的男人,无论老少都以捕鱼为生,唯独我例外。父母出事前,我也打鱼,父母过世后,我厌恶那片夺走我父母性命的海,发誓再也不下海。
宁明村的人必须打鱼,这是村规,我犯了村规,所以我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是被他们排斥和嘲讽的存在。
张康还在笑我,他拿起我挂在一旁的山水画,指指点点:“这种画你也敢拿出来卖?真丢脸。看看看,这是狗吗?哈哈哈,也是,你也只会画狗了!”
我握紧了拳头,忍着怒气道:“请不要侮辱我的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选择?”张康挑高了声调,嘲讽地一笑,“你有资格这么说么?你以画为生,却还是这么落魄,你以为你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选择?狗屁!你不过是想不劳而获,吃你爹娘的钱而已!”
“随便你怎么说我,请不要提我爹娘。”
“我提你爹娘怎么了?”张康厉声道,“我还要说,就是你爹娘教出你这叛逆、没教养的人,他们死得活该……嗷!”
我一拳砸到了张康脸上。
爹娘的过世是我心头刺,谁敢拔我的刺,我就要谁好看!
张康捂着脸站起来,他大喊一声,挥拳向我冲来。
我们两人打了起来。
拳头不要命地攻击到我身上,张康从小到大经常打架,挥过来的拳头力大无穷,我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可我没有停下,哪怕我力气不够,我也要打碎他的牙,让他尝尝祸从口出的后果。
我愤怒的一拳锤向他的嘴,他脸一歪,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撞到身后的烧饼铺上,铁板飞了起来,重重地跌在我脚上。
滚烫的热油瞬间浸入我腿上的皮肤,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刚要爬起,却见张康随手抓起我的砚台,往我脸上砸来——
“去死吧!”
我脑子一片空白,惊愕地抱住头。
“该死的是你!”
砰地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紧接着我被一股力道拽了起来,远离烧饼摊的热油。
我吃惊地放下手,只见张康东倒西歪地躺在百里外的地下,生死不明,而救我的人,居然是归形。
“你有没有事?”归形抱着我,检查我的伤。
我看着我左脚,疼得说不出话来。归形立刻抱起我,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馆包扎。
伤口立刻起泡了,红成一大片,药抹上去的时候,简直就是在实施残忍的酷刑,又辣又疼。我抓着归形的手臂,缓解痛处,咬着牙道:“张康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你关心他干什么?”归形狂傲地插着腰,“他至少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我不知道归形做了什么,反正听到张康下不了床的消息,我莫名感到爽快。
“我的画具……”我问归形。
归形道:“包扎好了我帮你送回家去,担心什么?”
“那就好。”我突然感到很好疲倦,眼皮撑不住地要闭起来,“好累。”
“睡觉!不准睁眼。”
一只手覆在我的眼睑上,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第5章 第五章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归形的背上,他安静地背着我往宁明村的回路走。
“我的画具!”我第一时间喊道。
归形被我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踢到石子,他回过头嚷嚷:“喊什么,画具我给你带着。”
我松了口气,只要画具还在就好。
“不过一幅画具,那么宝贝干什么,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伤势。”归形抱怨道。
“画具是我的生命,纵使我不能走了,我也不能没有它。”我动了动自己的脚,发现脚被包扎成了粽子状,滑稽得很,这看起来不太像大夫的手法,“这……”
“我包的,你们人类真脆弱,跟个豆腐似的,有点伤都不得,我碰一下就起泡了。”
“……”我扶额道,“烫伤肯定会起泡,你这么包反而会让伤口起脓。”
归形一噎,他尴尬地别过头去:“我喜欢怎么包就怎么包,你管得着?”
我不说话了,回去我自己再处理好了。
我们的村快到了,我拍了拍归形的背:“在前面停一下。”
归形边嘟囔边带我过去:“干什么干什么,你现在需要休息知不知道……”他突然不说话了。
我们停在了一个很小的庙前,庙很破旧了,年岁有些久远,连我都不知它何时存在的,可惜的是,当初信奉的子民几代变更,早没几人还记得它的存在,香火和食物只有我一人还在傻傻地供奉了。
庙供奉的仙人不是土地,不是菩萨,而是瑞兽龙龟。小时候,娘曾告诉我,瑞兽龙龟是镇守此处的守护神,便是由于他的守护,我们才能如此平安地下海捕鱼,安全归来。
那时我还小,心道这不过是一个安慰罢了,前些日子邻家的大叔出海捕鱼,还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