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近只是死死瞪着他。他此时已经在心里认定这魔头根本是搞错了人,他完全没见过这人,而九年前自己又刚入宗门,谁都不识得,每天累死累活的上山劈柴,哪有接触别人的机会?!
“哼……你倒是情深义重啊。”男人说着,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卷轴,道:“你看这是什幺!”
他将卷轴向空中一扔,那卷轴越变越大,然后缓缓在余近眼前展开,却见原来这是一个画轴,铺陈在余近面前的是一副极为逼真的炼狱图,画中有无数小鬼在惩戒冤魂。有的在被拔舌,有的在被砍掉手脚,还有的则被捆在烧的通红的铜柱上,那些画面在余近的注视下慢慢动了起来,并且从中发出巨大的哀嚎声,似乎有人真的在遭受这些一样。
“不、不、不!!!!!!!!!”余近睚眦欲裂:“不要!!!!!!!!!”
画面上那些遭遇这些酷刑的人,不正是他的爷爷奶奶,和小渔村的村民吗?!
“经历过炼狱图的灵魂,会在痛苦中慢慢成为法宝的养料。而他们现在所遭受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黑衣男子欣赏着余近痛苦的表情,脸上竟显出几分入迷来:“若是你乖乖告诉我,到底是谁在你身上转嫁过言咒,我倒是可以让他们少受些罪。”
“混账!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余近眼圈通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但因为黑雾的原因,他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哎,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你也真够无趣的。”男人突然道:“不过,你刚才请的救兵现在就该来了吧?”
余近一颤,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
黑衣人又用脚在地上轻点几下,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幻修。”
就见地上陡然升起几道黑烟,原本抓着余近的黑雾一松,里面的人却早就不见了。
“雕虫小技。”男人振臂一挥,一阵阴风便突然席卷而来,将眼前的幻境彻底打破。远处的余近受到反噬,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早在一开始,余近便感觉到小渔村被屠之事蹊跷,所以沿途布上不少幻阵,之后更是在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成功脱身。
只是,这人是杀害小渔村的凶手,让余近到底失了理智。他明明有机会逃走,却还是选择在幻阵外等着,他只想找到机会杀了男人,没想到男人还是先一步看穿他的幻阵。
男人身边的黑烟组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同灵巧的毒蛇猛的伸了过来,它一把掐住余近的脖子,将人拖到了男人身前。
男人看着他,赞叹道:“你幻术习的不错,本来的确可以困住我……可惜,你修为实在太低。”男人将右手贴住余近的腹部,低声在他耳边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纵然有千般手段,也是毫无作用。”
他掌心法力,一举拍上了余近的丹田。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他的这一掌,余近本就有裂缝的气海瞬间如同跌在地上的的瓷碗,一下子便碎裂成无数碎片,诸多难以控制的灵力窜上余近的七经八脉,好像一柄一柄锋利的钢刀,将他全身经脉残暴的切断。
只是一掌,男人就废了余近的修为,而且还是毁灭性的破坏,就算将来余近有命活下来,也再也无缘修道!
绞心劐肚的痛苦让余近哀嚎不止,他只感觉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脉络都在经受凌迟的酷刑,而且那种疼痛是由内而外的,炼体时的痛苦甚至比不上现在的千分之一。他被男人的黑雾掐着脖子悬在半空中,身体内的剧痛让他的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痉挛着,如同一直被钓起的鱼,眼白上翻、嘴唇微张、口涎滴落,脸上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濒死的模样又难看又狼狈。
“……有人来了。”看着这样的余近,男人反而升起几丝兴味来。感受到远处有一股巨大的气场渐渐逼近,他勾起一个笑容,用黑雾卷起自己和余近,向反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