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所一个人。
他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直到刚才,病得迷迷糊糊地听到陈所快要哭了似的给赵成安打电话,他才醒悟过来,他做错了,他的幺崽,不管怎么老成,都还是个孩子啊。
陈逢夏睁开眼,眼角还有些湿润,赵成安已经回去了,陈所趴在病床边,这样的姿势并不好睡,阳光撒在他身上,他的每根头发好像都泛着光,陈逢夏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经过他多年的调养,这孩子的头发总算黑了不少。
陈所睡得浅,一感觉到有动静就醒了过来,见陈逢夏醒了,忙坐起身,问:“感觉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陈逢夏用没打吊针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谢谢你,幺崽。”
“谢什么,我说过会照顾哥哥的。”
陈逢夏苦笑,真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孝顺是好事还是坏事。
“宝贝对不起。”
陈所小时候陈逢夏经常这么叫他,现在他都这么大了,还是个男生,被这么叫,别扭得不行,“哥哥,我已经十六岁了。”
“嗯,哥哥知道。”
“不要再叫我‘宝贝’了,被人听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他可不想让别人笑话。
“……”陈逢夏的声音小了不少,“哥哥知道了。”
陈逢夏趁这次病,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把工作都丢给损友,前阵子林媛媛生产,赵成安逃了一个月,这下该轮到他了。他决心要把奶爸的身份捡回来,天天变着花样给陈所做好吃的,早晚接送,把前段日子疏离了的感情培养回来。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有了断痕,哪是这么容易修补的。
陈所借口要帮同桌李朝阳补习,晚上都在他家做作业,还报名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周六日都往外跑,就算在家也是呆在自己房里做自己的事,这下陈逢夏可充分体验到他加班时陈所的心情了。
他跟孩子说,“幺崽长大了就嫌弃哥哥了。”
陈所被他哀怨的语气逗笑了,“哥哥真是越张大越不正经。”
陈所也越来越少跟他讲他的事,陈逢夏后悔,不论如何,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为了庆祝陈逢夏康复——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什么大病,赵成安做东请他们吃饭,陈逢夏就带着陈所去了赵成安家。
赵成安抱着儿子给他们开门,这家伙自从得了个大胖小子之后天天在家儿子就不离手,偏偏他不怎么会抱孩子,搞得他儿子不舒服,他一抱就闹,那时候在公司空闲时就见他拿着个小熊娃娃,看着视频练习怎么抱婴儿,没少被陈逢夏取笑,直到赵成安回了一句:“你以为你当时能比我差到哪去。”
陈逢夏郁闷了,回想起来,当时照顾幺崽时确实跟现在的赵成安差不多,小心翼翼的,就怕孩子不舒服。
赵成安儿子刚出生时红红的皱皱的一团,现在水灵得很,就是非常闹腾,最喜欢地就是用小拳头捶他爸爸的脸,赵成安不止一次既痛苦又享受地跟他抱怨怎么这孩子就盯着他来。
“小崽子,来叔叔抱抱。”陈逢夏熟练地接过孩子,抱孩子的姿势连赵成安都愧叹不如。
陈所也凑过来逗弄着小娃娃,娃娃人小脾气不小,看着他的脸晃来晃去,板着脸举起肉嘟嘟的手啪的一下拍在他脸上,陈逢夏连忙抓住他作怪的手,把他还给赵成安,使劲挠他痒,宝宝怕痒,在爸爸怀里扭着身体,陈逢夏脸上带着笑假装着教训道:“小小年纪就打人,不给你厉害看看觉得你陈所哥哥好欺负了。”
人亲爹不干了,抱着儿子转身回客厅去了。
宝宝人小,力气也小,那一下并不疼,他好奇地问:“哥哥,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陈所跟着他时已经三岁了,更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也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像赵成安儿子那么虎,“幺崽小时候可不会打人。”
两人边说边走进客厅,没想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陈所看着陈逢夏,没说话,陈逢夏愣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赵成安前几天就跟他说介绍人给他认识,他没应,后来又因生了病便没再说起这事儿。没想到这货居然不打声招呼就给他做起媒来。
他还以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拉郎配。
林媛媛跟两人介绍道:“这是林灵,我小妹,你见过的。”
林灵拘束地站着,“你好,好久不见。”
陈逢夏也点头应好,他在赵成安婚礼上见过这女生,不过没说几句话。
☆、每个被包养的孩子总会有亲生父母出现的
两人回去时已经不早了,人家妹妹表现得十分明显,不但主动地跟陈逢夏搭话,对陈所的事情也颇为关心。陈逢夏只觉得很受折磨,而赵成安两口子倒是乐见其成,特别是赵成安,笑得贱兮兮的,看了就让人来气。
陈逢夏专心开着车,也没对今晚的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时不时地看看旁边的少年,关心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东西?”陈所今晚都没吃几口饭,连话也很少。
陈所看着一闪而过的霓虹灯,表情晦暗不明,手指不自觉地在手心里画写着什么,答非所问,“其实我觉得那位媛媛姐的妹妹还不错。”
遇到红灯,陈逢夏把车停下,许久才带着不明的情绪地回了一声“哦。”
“哥哥,你会结婚吗?”
以前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绝对的否定,这次陈逢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