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音一进门不见花重锦人在何处,霎时怔愣在原地;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终于在最里面的屏风前看到花重锦露出的一小块衣角。
她只觉得心中微涩,带着心尖儿都颤抖起来,说不出的心疼。
南天音关上门,缓缓走过去,然后看着花重锦连忙把那衣角拽回去,更是觉得难过。
她走到那屏风前,然后听见花重锦略带惊恐的叫声:“你、你别过来!本座不许你过来!”
可南天音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待她走近了,才发现花重锦的肩膀居然在颤抖!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伸出手,轻触花重锦瘦削的肩膀;花重锦剧烈一颤,随即深深把头埋进膝盖里,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究竟发什么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她蹲下来,看着向里蜷缩成一团的花重锦,只觉得心如刀割不过如此。两人相视,久久无言,南天音看着她,仍是做下了一个决定:她往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
花重锦浑身剧颤,然后发疯一般地挣扎!
但是她并不使用内力,只是像个平凡女子一样挣扎着,一时之间居然拿南天音没办法!
南天音紧紧把她按在怀里,不准她离开;花重锦挣扎了很久,终于不动了。她长发散乱,眼睛通红,无力地靠在南天音怀中,泣不成声。
“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南天音略带沉痛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反观花重锦却是双眼通红,分明是哭过;但依照她的性子,南天音实在很难想象她是遇到什么哭成这副情态。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惊恐慌乱,“以前就是这样……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有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切都不受控制……我本来是没有想杀他们的……!”
说到这里,花重锦指尖用力嵌进南天音柔软的衣袖之中,表情也变得有些恨恨:“可是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们的事情……我很愤怒,她是什么东西……胆敢议论你我……后来……后来就更加控制不住想杀人……杀了所有人,让他们一个都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
南天音一震,她竟然是为了保全自己?如此说来,金耀村横死的江湖侠士,倒是自己的过失了。
她握住花重锦的手紧了紧,道:“是《昙夜》花毒吗?”
“……你到底还是知道了……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是镜神教主。”
花重锦怔怔呢喃道:“飞天镜……?”
霎时,她突然眼神一变,一把推开了南天音!
“啊!”
南天音猝不及防被她推开,顿时往后跌倒在地;花重锦此举太过突然,让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呵呵……镜神教主……镜神教主!飞天镜!本座就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对你关注有加、念念不忘……武林大会时就是这样!”
花重锦长发散乱地站在原地,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和癫狂的愤恨;那双隐隐透出些湛蓝色的眼睛阴翳地瞪着虚空,仿佛是在怒视着什么人。
南天音躺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她:“花重锦?!”
花重锦脸色暗沉,早已不再流泪,之前那副惊恐情态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和焦躁!
“本座就奇了怪了,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对你如此青眼有加?!”
听到花重锦这质问一般的语气,南天音心中也有些不快,但一想到她最近情绪失控,也不多责怪了。
“你先冷静……”
试图安抚狂躁的花重锦的同时,南天音心中也在考量是否将飞天镜就是镜湖月一事告知花重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眼下镜神教和昙华宫冲突正激烈,镜湖月和飞天镜是一个人这件事一旦被花重锦知晓,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所以还是不能实话实说!
想到这里,她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也知道,我曾经救下了镜湖月,飞天镜感激于此,希望报答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花重锦冷冷一笑:“情理之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南天音被噎了一下,继续按捺着脾气好言相劝,“我知晓你现在不受控制,花重锦,你且冷静下来!”
“不受控制?”
像是听到极好笑的笑话,花重锦大笑出声,狂放恣意。
“本座现在清醒得很!南天音,本座告诉你,既然要做本座的人,就收收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桃花!”
这话说得难听,南天音也不禁动了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掸**净身上的灰尘。
“花重锦,还请你嘴上积点德;我与旁人清清白白,就算你现在神志不清,总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吧!”
花重锦听到她如此冷淡的语气不禁怒极反笑:“本座说错了话?笑话!你是什么人!也敢教训本座!”
眼看着花重锦现在疯疯癫癫,南天音也没有与她纠缠下去的意思,抬脚便要离开。
“站住!!!”花重锦一声怒喝,杀气冲天,起手掌风!
但即便如此,南天音也只是顿了一顿,继续走人。
花重锦大怒,扬起手想一掌拍过去,却在那一瞬间清醒过来!她一颤,立刻收回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然后眼睁睁看着南天音消失在门口。
她怔怔地盯着南天音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呜咽一声,眼泪顺着瘦削的脸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