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霓本来想要过来和伴溪他们告别,回栖云庵去的,听说了宫里忽然生出这么一些变故,有些担心,便又回来了,远远就看到了一队宫兵,正把守在伴溪宫殿门前。
“好,那殿下,小人去一趟。”谁都知道所谓的配合会怎样,假如他们什么也没问出来,至少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今日之事,是伴溪吩咐小耗子去做的,假如不是这么凑巧,小耗子也不会白白挨一顿打和一顿羞辱,伴溪越想便越是生气。
“住手!”
所有人都惊异地望着伴溪。
“祝大人,我这东宫里别的稀奇罕物不多,但是论起那白玉,张总管却是天天见的,没什么好稀奇的。”伴溪从脖颈处掏出一块白玉,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不瞒祝大人,张总管平日里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这块玉我每日是必戴的,但是它太大了,戴着睡觉就不舒服,每次都是张总管给我收好,第二日早上便送过来,试问祝大人,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去冒风险偷一块每日都能拿到的玉佩?”
“殿下话是没错,只是······”祝幸平又露出一些笑容,他的五官笑得都有些扭曲:“只是微臣来之前,从别的侍女内监嘴里听过,张总管孝顺异常,每个月的月钱总是寄出去给亲生爹娘一大半,微臣所言不虚吧?”
小耗子频频点头:“没错。”
“那又如何?”伴溪冷冷道。
“微臣还听说,最近张总管可是勒紧了裤腰带,几乎把所有的月钱和赏赐的东西都往家里寄过去了,这件事可是真的?”
伴溪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小耗子已经是东宫的总管了,月钱在下人里绝对是很高的,就连普通的乡绅,应该都望尘莫及,更别说自己还时不时打赏他一些好处了。就算只把他的月钱给他家里人一半,他家里也能过得比较殷实了。这些事,小耗子从来没有说过。
“为什么?”这次伴溪转向了小耗子,原来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一种惶恐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么多财物的流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小耗子被问着眼睛有点儿红:“殿下,小人只是怕您担心才没告诉您。小人家境贫寒,所以小人从小入宫,有福能够伺候殿下,因此每月也给家人一些钱,补贴他们的吃穿用度。近几个月,小人的爹来信告诉小人,小人的大哥好赌,瞒着家里欠下巨款,家里把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也堵不上他的赌债,小人心疼爹娘,不得已才······”
伴溪皱起眉头。祝幸平此时却有些得意。
“殿下,您瞧,还有这么些您不知道的事呢,所以,张总管也不是完全没有动机不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调查,假如真的不是张总管,微臣定让他毫发无损地回来。”
“就算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能让你把我宫里的人带走,连怀疑都不行,因为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你硬要带走,索性把我带走,毕竟是我今日要张总管去送东西的,你怎么不怀疑我蓄谋已久呢?”
“哎哟,太子殿下,这微臣可不敢,您还是别为难微臣了,让微臣把张总管带走吧,别惊动了陛下,我们都不好交代。”
伴溪气极了,这个祝幸平,拿父皇威胁她么?她怎么可能让东宫的人被带去审问,简直不像话。
双方正在僵持时,柳汉洲的御驾过来了。原来是他在关注着祝幸平的动态,听说他到了东宫,就跟着过来看看。
祝幸平像盼到了救星似的:“陛下,这······微臣要带张总管回去协助调查,可是太子殿下不让微臣带走张总管,这案子可怎么查下去啊,微臣实在辜负了陛下的厚望,还望陛下恕罪。”这个祝幸平,似乎挺会利用别人的情绪,此时陛下正是气头上呢,听到这样的话还了得?潘星霓心里都为伴溪捏了一把汗。不过,陛下最疼她了,应当不会为难她吧?
“伴溪,你为什么不让祝大人带走他?”柳汉洲的神情严肃,全然没有往日的温和慈善。让人看着都有些不寒而栗。
“父皇,是儿臣让小耗子去送东西给雪妃娘娘的,小耗子断没有偷雪妃娘娘东西的理由,他跟着儿臣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儿臣不是不知道。去了刑部,即使无罪,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
“大胆!”柳汉洲青筋直冒:“你是在质疑朕让祝大人来调查很荒唐么?”
伴溪一愣,她真的没想到,一件这么简单的事,会让父皇如此光火。
“陛下息怒,小人这就跟祝大人走,还望陛下息怒。”小耗子叩了几个头,便站起身来,径直往前走了。
祝幸平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对着柳汉洲行了个礼,便带着小耗子走了,留下盛怒的柳汉洲与根本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伴溪。
“朕告诉过你,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你把朕的教诲都忘了么?真是令朕失望。”柳汉洲挥挥衣袖,便转身走了。
潘星霓走过来时,发现伴溪愣愣地站在原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还不回去?”伴溪带着一丝哭腔,显然她不愿意潘星霓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我陪陪你。陛下走了,我们进屋去吧。”潘星霓牵起伴溪的手,把她轻轻带进了殿内。
“父皇为了一对玉镯子,真的至于这样么?”伴溪的声音听上去伤心极了。
“殿下,你也要体谅陛下。这对玉镯子,不是普通的玉镯子,除去贵重,还寓意着陛下对未出生孩子的牵挂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