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悄悄品味仁贺奈的变迁。越看越觉得奇怪。仁贺奈每张照片都是僵硬的表情。即使大家都在笑,只有他不笑的照片也有。从前就是这样的笨拙。
在笨拙的笑容里,只有一张笑得很自然的照片。那应该是去滑雪时拍的,穿着像米其林一样臃肿过时的滑雪服。
把那张笑得自然的照片从相册中抽出,夹到了自己的笔记本里。回到了什么也不知道的裸露出纤细雪白肩膀的五十岁男人身旁。
舔了舔肩胛骨的突起,轻轻地啃咬。身体颤抖了一下,张开了眼。
“我要回去了。”
“啊,好。晚安。”
眼睛眨了几次,用沙哑的声音说。
“晚安。回去之前,再吻我一遍。”
脸颊互相摩挲,细瘦的双臂环住了福山的脖子。仁贺奈的吻,总是像小孩子一样闭着嘴唇,但那就像轻盈翅膀一样的触感福山却很喜欢。
今年的夏天很长。到了九月还是没有降温,拖沓的热度下每天穿着短袖衬衣。当以为这样不是没冬天了吗,十月刚过半,就像按下开关一样气温骤然进入了秋冬模式。匆忙从衣柜中翻出棉衣。也许是身体跟不上急剧的气温变化,仁贺奈变得有点虚弱,轻咳和喷嚏持续不退。福山给他拿了感冒药,他苦笑道“每年都会这样”习惯了冷冽的空气后,仁贺奈的咳嗽和喷嚏也就不药而愈了。
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就静不下心。过了二十五岁,就不想再过生日了。年纪变大并非有趣的事。但是三十一岁的今年却有一点不一样。
在八月初开始的,到十月二十六日的今天大约过了三个月。最初跟他睡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能跟这个大叔能持续到自己生日这么久。
又不是打算交往的,虽然只是延长了缓慢缠绵的游戏,但这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即使自己是闹着玩,对仁贺奈来说却是第一次给恋人庆祝的生日。光是想像他会为自己作什么已经觉得高兴。
感觉上他送的生日礼物应该会是领带或手表这样无可非议的东西。从仁贺奈以前的房间和平时的衣着来看,即使怎么努力也送不出有趣的东西。无论是何等没品味又廉价的领带,收到的第二天也要系着上班。到会计部去,给他演绎一个收到礼物后非常高兴的年轻恋人吧。在最里面的办公桌,仁贺奈一定会一个人脸红。
中午,接待客人时间拖久了,没能约仁贺奈去吃饭。午休只剩十分钟,一点又有下一个约好的客人来,到闲得下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后。
福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向吸烟区。在一楼大堂旁边玻璃外墙的吸烟室,是每天被迫害的烟民的休憩之所。
“这样被外面的人看着,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我们又不是珍禽异兽。”
烟龄三十年的人事部部长向着天花板吐出白色的烟。
“就是说嘛。”
福山的部下市之濑兴致勃勃地附和。胸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福山慌忙拿出。那是关于上午客人的委托书,设计师传过来的邮件。不是急事。啪嗒一声盖上把手机放回了胸前的口袋。
看了看表,快要四点了。会计基本上不用加班,过了五点九大家都回去了。仁贺奈还会多留一阵,但也不会超过六点。也快要到了问今晚约定的时候了,却什么联络都没有。但是自己去问“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有什么打算?”这样又好像很期待,太逊了。
“福山先生。”
正在发呆,没注意到市之濑跟自己说话。
“啊,什么事?”
“今晚大家约了一起去喝酒,一起来吗?”
“我啊……”
“啊,是有约了吗?”
嗯,啊……这样含糊地回答道。市之濑叹了口气说:“真遗憾。”
“福山先生最近是交了女朋友吗?”
心虚了一下,装出平静的样子问。
“怎么这样问?”
“大家都这样说。这阵子心情一直很好,也变得和善了。又经常系着一样的领带上班,肯定是跟女人有关。”
这阵子有好几次直接从仁贺奈那里上班。经常一时冲动就住在了那里,没有替换的衣服,内裤也是临时在便利店买的,衬衫和领带都是经常穿跟前一天一样的就去上班。
从状况证据被推测也很无奈,但自己却没感到心情很好变得和善。跟以前相比,或许的确是压力减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一边被市之濑用暧昧的语气这样追问,回到了营业部的办公室。马上又有客人打来电话,在对应着的时候超过了五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下午六点仁贺奈那边还是毫无音信。
有了讨厌的预感。该不会是忘掉了吧,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忘记了初恋男友的生日,从常识上无法考虑。
反复思量后,想他可能会突然来袭给自己一个惊喜,匆忙回了家。要是订了哪家餐厅就麻烦了,干脆先不吃饭,也就没进便利店。
在房间的正中,准备万全地等待着联络。过了八点,饥饿和怒气都到达了顶峰。但还是一直等待,等待,随着秒针的运动生日也在倒数,过了十一点,已经能确信是完全被忘掉了。
即使仁贺奈平时有多么迟钝,也没想过他真的会忘掉。虽然只跟他说过一次生日的日期,之后也没再提醒。
忘记了的男人让人生气,但更气一直期待着自己的生日,惴惴不安地过了一天的自己。仁贺奈生日时他送了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