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主席好像少了大半条命一样……”噶玛找到穆世后说道:“你还是去瞧他一眼吧。”
穆世脱了外衣,神情不定的独自坐在沙发上答道:“他死了才好!”
噶玛拍了拍他的肩膀:“气话还是不要说了。不过是一层楼的距离,看他一眼有什么关系?而且他看起来——”他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思忖一下后改换说法:“他看起来十分可怜。如果他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了,那么……”
他不确定穆世和楚泽绍之间的真实关系,所以在遣词造句上十分为难,不知怎样说话才好。而穆世见他如此替楚泽绍讲情,只得不大情愿的答应下来。
待穆世上楼之后,噶玛疲惫的坐了下来——紧接着身边就又挤过来一个佩雷斯。
佩雷斯,虽然刚挨了一顿胖揍,但是毫不记仇。亲亲热热的伏在噶玛胸前,他隔着外衣搂住了哥哥的腰,同时又眉飞色舞的笑道:“噶玛,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
噶玛冷冷的望着他。
他把头枕在了噶玛的肩膀上,嘁嘁喳喳的小声说道:“楚主席在跳楼之前,我站在楼下向上看,发现他没有穿内裤!”
噶玛皱着眉毛,把头扭开。
佩雷斯继续向他耳语道:“楚主席的家伙可真够大的,吊在□晃晃荡荡,我估摸着得有个一斤多!”
噶玛这回转过脸来面对了佩雷斯:“闭嘴,别摸我,滚出去!”
在噶玛心烦意乱的怒斥佩雷斯之时,穆世已经站在了楚泽绍的面前。
房内的佣人自觉退下。楚泽绍盯着着穆世,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卢比……”他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卢比……”
他颤巍巍的向穆世伸出一只手去:“我这次……恐怕是要不成了。”
穆世原地不动,又把双臂环抱在胸前,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要死吗?”
楚泽绍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望向穆世的目光是痛苦而悲伤的。
双方沉默着僵持了良久,后来楚泽绍见穆世似乎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便凄惨的哀求道:“卢比,我只想握住你的手。”
穆世犹豫了一下,而后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为什么还要和我握手?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
楚泽绍见穆世已经近在身边,便主动去攥住了他的手——也不说话,单是深情凝望。
他忽然憔悴沉静下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穆世扫了他一眼,心里忽然起了疑惑:“这是真的要死了?”
随即他否定了自己:“不可能,他哪里是老实等死的人呢?如果真是觉着不好了,他爬也会爬去医院的。”
这时楚泽绍哑着嗓子开了口:“我倒是不怕死……我只是想你以后可怜,放心不下……”
穆世听了这话,大感意外:“我有什么可怜的?”
楚泽绍咳了一声,又像风箱似的喘了两下:“别人有家,你没有;一个人,太寂寞了。”
穆世,不知怎的,骤然气恼起来:“这不用你管!”
楚泽绍的眼睛里忽然亮晶晶起来,要哭似的一扯嘴角,说出的话却还是虚弱平和的:“那蓝眼睛孩子是你弟弟的后代,以后你老了,他要是对你不好……”
他顿了一下:“那可怎么办?”
他手指交叉着握住了穆世的手,灰黑的脸上现出了一点自嘲神情:“我原来对不住你,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也一直想做点弥补,可每次都只会惹得你更生气。”
他可怜兮兮的微笑了一下:“卢比,我不是个笨人,但我就是没法子哄你高兴。我都要急死了——越急越是讨人厌。”
穆世横了他一眼:“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还死不死了?”
楚泽绍长叹一声:“你就那么盼着我死吗?”
“我管你是死是活!不过你若是不死,现在何必摆出这副要死的德行?你若是真死,又何必还抓着我废话连篇?”说到这里穆世猛然甩开楚泽绍的手,居高临下的站了起来:“楚泽绍,你到底是死,还是不死?”
楚泽绍万没想到穆世会是这么个反应,当即就有些发傻:“我……我是真的受了重伤,大概……呃……大概活不久了。”
穆世弯腰伸手,恶狠狠的扼住了楚泽绍那散碎的汗衫领口:“既然你是铁了心的要死,那我就不计前嫌,送你一程!”
穆世一鼓作气,扇了楚泽绍二十几记耳光;而后又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摇晃。楚泽绍在大惊之下奋力挣扎,把左手背上的针头都扯脱了。
“我让你胡说八道……”穆世竭尽全力把楚泽绍往床下拖,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你这条乱嚼舌头的野狗……”他一脚踢到楚泽绍的肚子上:“从四楼摔下来还不死,地藏王菩萨都不收的混蛋……”他举起床边椅子砸向楚泽绍的后背:“去死吧!去死吧!我想宰了你喂狗呢!”
穆世打的情绪激动,而楚泽绍因为的确是受了点小伤,行动不便,所以只好硬抗。抗到后来他被穆世打到痛处,便像受了针刺一样惨叫起来:“啊哟……别踢我屁股!来人哪……这家伙发疯了啊……”
守在外面的医生护士闻声跑进来,变脸失色的将穆世拉了出去。穆世打的筋疲力尽,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便也见好就收。只有楚泽绍捂着屁股爬至门口,对着穆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嘶声喊道:“老子说了这么多好话,你听没听到心里去啊?我差一点就要摔的稀巴烂了,你还动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