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玄行字的手顿了下,茶水在桌子上染出了层层深晕,末了,轻笑了一声,回道:“应是有了。”
“是为何事?镇远侯?”
临玄摇了摇头。
“自身安危?”
临玄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字拭去,站起身,对着窗外清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月光,清清浅浅地说道:“天下百姓,黎民苍生,如何不忧。”
月光冷冷清清地,洒在他身上,整个人也飘渺了起来。
季铭有些口干舌燥,将桌边剩余的茶水举起,一饮而尽,觉得舒服些了,才接着问道:“那大师可知我为何忧心。”
临玄又笑了一声,道:“忠君爱国。”
“……”
“大师也是认为我错了吗。”
“对错自在你心,又何必问我。”
季铭怔愣了一会儿,大笑道:“是了,自在我心。”说罢便抱拳,转身到庭中练武了。
临玄没有回头,只是细看那天上的明月,半晌,才道:“世上最难懂的也不过是人心。”
季铭的拳一直练到日上三竿。
外面的小太监尖声唱礼道:“皇上驾到——”
季铭还未来得及头上的汗珠,便匆匆赶到殿门前,躬身跪下,恭敬极了。
皇帝并没有看他,目不斜视地进了殿中,临玄正闭目坐在床上,念着经词。
皇帝坐在他身边,嗤笑道:“大师,你的持珠呢?”
临玄皱了皱眉,往旁处挪了一下,淡淡道:“断了。”
“这有何难。来人,赏大师凤眼菩提持珠一串——”
临玄睁开了眼睛,打断道:“陛下不必如此。”
皇帝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大师这是不愿意受了?”语气带着丝丝迫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