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堂堂00系特工,被一个黑疙瘩在伦敦街头打到重伤也就算了,现在还有冷冷的狗粮胡乱地往脸上拍,这次任务简直就是整个世界硬塞给他的恶意。
“要不是泽维尔恰好来到伦敦,你又恰好离他不远,007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直到这时才如释重负合上自己的宝贝电脑。q端起马克杯喝了口,对于邦德先生的抱怨并不想理他:“老老实实待着,救援十分钟后就到。”
“十分钟……”
被军需官报出的数字吓了一跳,007无奈叹口气:“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如果i6增援的速度能有他们救援速度的一半,他现在也不至于站在这里,像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外掉血,还被一把一把地喂狗粮。
所以,007先生擅长装死和复活,搞得整个情报部怨声载道,还是挺有历史原因的。
“你也不怕一不小心就真死了。”
十分钟后,面无表情站在军情六处的直升机前看着007被抬上担架,威斯特毫不留情训了他一顿:“易莱哲是什么人,你也敢凑上去招惹,老老实实活着不好吗?”
“我真没主动凑上去。”
语气委屈极了,被绑在担架上的邦德看了眼少年红艳艳的嘴唇,以及他身后含蓄朝自己微笑的黑发男孩,感觉后背有点发冷。
托他的福,人家男朋友差点被当街炸成烟花,心虚纯属正常。
“你要知道,我只是在追查康斯顿庄园之前的资金流向,然后到了地方就有这个可怕的家伙在等我。”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就被黑骑士整整追杀了三天,从爱丁堡一直撵到伦敦,直到q发现了威斯特的行踪才罢休……邦德想了想,有些东西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奇怪,还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口,便朝威斯特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意思很明显。
威斯特心领神会,拨了拨耳钉。
半晌,他微微皱起眉,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可能原本。’
所有疑点总结下来,以邦德丰富的特工经验,他这么对威斯特提醒道,和隐者大人自身的判断不谋而合:
‘那个黑骑士有过很多机会可以直接杀死我,但他却放我一直逃到了伦敦……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正巧碰到了,q当时是准备直接打电话给你求助的。’
所以,放出分.身来追杀007,还植入了那样坚不可摧的心灵壁障,黑骑士只不过是个诱饵。
他只不过是肩负了一个传话的使命,替易莱哲说出战争开始的宣言,以及……
让那个疯子知道了梅林的存在。
思及至此,威斯特倒抽一口冷气,简直就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他不怕易莱哲,无论可能面对着什么都不会害怕。但是,他绝对不能让梅林就这么暴露在自己所深陷的危局之中。
这都是他的错。
所有心意相通的喜悦都变成了恐惧,一切可能的未来都似乎被蒙上了未知的血色。少年微微发抖,血色尽褪,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被囚于阿尔卑斯山底之时,重温曾经被夺去一切的刻骨绝望。
“怎么了?”
当然不会感觉不到威斯特的反常,梅林放下手里为他清洗伤口的药水,和盖乌斯的布偶猫一起有些忧虑地抬头看去。
那时,他们已经送走重伤的007,一起回到了牛津。在和邦德进行过意识交流之后,一路上威斯特都十分沉默,连梅林半强迫半哄骗拉他回自己家包扎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呆呆坐着,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而法师这一出声,恰好将少年从可能失去的恐惧中唤了回来。‘刷’一声从沙发上站起,威斯特居高临下看着梅林盈满担忧的浅灰色眼眸,根本不敢去想它们被鲜血沾染的模样。
“我……我我没事就先回去了……不不,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连声音都在打颤,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令人摸不着头脑。威斯特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但没有办法,他是真的控制不了那从本能里升起的,对于‘有可能失去梅林’这件事的恐惧。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冷静下来。威斯特深吸口气,刚要动手,却被法师温柔拉住了手腕,顺着力道重新坐回沙发,彼此靠得很近很近。
“威斯特。”
平静柔和的呼唤此刻就像安抚人心的良药,奇迹般唤回了少年有些混乱的思绪,梅林微微皱起眉。他从未见过如此威斯特如此慌乱的模样,究其原因,自然也只能跟当时他和那个特工的秘密交谈有关。但威斯特本人并不愿意对此透露只言片语,纵梅林然有心安慰,却也确实无从下手。
“为什么不能全部告诉我呢?”
眼神有些受伤,他直直看进威斯特如海洋般湛蓝的眼眸,稍稍倾身,抵住他冰冷的额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加清晰地看到他心底,看到这个如此不安的少年究竟在害怕隐瞒着什么。
明明,他以梅林的身份来到他身边,就是想竭尽所替他分担肩上那些沉重的痛苦。
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一直凝视着梅林湿润澄澈的眼眸。威斯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边渐渐泛起橙黄的余晖,晚霞初上,平铺满整个地平线。他才终于垂下眼,眸中迷茫渐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梅林看不懂、也下意识不愿去懂的决意。
“我是个变种人,梅林。”
犹豫了下,还是这么斟酌着开口。威斯特一直看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