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爹说我也喜欢赵叔叔,我说我想和他一起生活。”
我吓得松子撒了一地。
汤韫子坚定又平和地说出来,我还真是吓了一跳。
“噢。”
“你知道?猜到了?”
“没。我说老相好儿怎么那么奇怪,忽然来我家说支持我。我觉得他其实还是恨不得剐了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过你能告诉我,我还是挺高兴的。”
“就光挺高兴的?”汤韫子挑挑眉毛,嘴边噙着一点笑意,“没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什么的?”
我清清嗓子,“贤侄,怎么说我也曾是你上司,你这么说话孔夫子是不会答应的。不过你别说,我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一路顺风。”汤韫子跟我击了个掌。我心想终于能走了,刚打算勒马起行,他又叫住我。
我无奈——这孩子小时候就这么啰啰嗦嗦的,他爹不知道因为他改了多少次行船的日子。一到要走的时候他就抱着他爹大腿哭,说啥也不放手。
我想要不今天就住这儿吧。
“贤侄你到底要干嘛?咱有事儿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汤韫子:“诶呀不差这一句,说不出来我心里不舒坦。赵老师,唐寅有一句晓看天色暮看云,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我一拍马走了,大声笑骂他:“滚——”
正所谓是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第七章
我一个人骑马往山里走,越过这道山,我就能看见灯光隐隐的青曲了。本来估摸着到这儿该是黄昏天色,却因为汤韫子拉着我说话,已经渐渐擦黑。我看不清路,基本只能把握个大方向,如果明儿老相好儿看到的我还能是完整的,那就只能说明这马——是匹好马。
在山里走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儿,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停下来细听,只觉得是有人在沙沙沙地穿过草丛,而且是很多人。我惊得连忙催马,却已来不及。
此时天色更黑些。草树交融,把仅有的一点光线都挡得严实。
我四周开始亮起火把。
他们向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