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基本没什么交流。
六点去化妆,隔壁休息室周律在练声,他向来喜欢做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我随手刷了刷微博,我的粉丝在跟周律的粉丝互怼,言下之意是看今晚谁打脸。
纪容辅没打回来,大概是没看到。
化妆的时候我差点睡过去。
七点四十五,一切准备就绪。还剩十五分钟跨年开始。
就这种散碎时间最难熬,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约束,我几乎要走出去吸烟,传出去又是一条黑点。x联盟热度散去,很快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我这几个月侵占不少同类型明星的热度,虽然不抢资源,但是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手下留情。
我不是没想过先稳定地红起来,再好好做音乐。
但是这个圈子长期红下去比做音乐更难,我不想做那个扔了西瓜捡芝麻的猴子,在另外一条路上越走越远,反而忘了初心。何况我连个好的音乐制作人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找个好经纪人。
我还是决定好好唱我的歌。
我live没有失误过,也是因为live少,而且那时候没什么音乐品味,选的歌也不好。
据说人紧张的时候声音会变形。
我试着清唱了两句,还好,还是我的声音。就是化妆师吓了一跳,她本来拿着个粉拍过来准备往我脸上拍什么,受了点惊吓,还夸我:“唱得真好。”
隔壁的周律终于停了下来,世界清静不少。不过走廊里还是像打仗,兵荒马乱。
七点五十,编导过来敲门,陆宴站在外面等我,明星们也陆陆续续进场,造成一种台上台下都有人合唱的错觉。我和陆宴是要直接从台上现身的,我看见徐艺被几个助理挟裹着往前台走,百忙之中还记得叫我:“林哥。”
陆宴穿的有雅痞气,他上了妆之后更加光芒万丈,轮廓好就是加分,可惜这首歌应该没什么近景。
“走吧。”
我们从升降台上去,一人一个,恰好在t型舞台的两端,过去的时候我问了句:“什么时候了?”
“还有五分钟。”陆宴说。
我们被人簇拥着分开,我几乎是被架着在走,我明白他们的紧张,简柯胆子大,空降一个不明底细的歌手来开场,要是出了差错,整个跨年都要蒙上阴影。
“等等。”陆宴忽然说道。
他那边的人停了下来,我这边还在推我。
“林睢,”他叫我名字,走廊里灯光明亮,他的眉骨被照出阴影,深邃眼睛里像浮光掠影一般,安静地看着我,他说:“我看过的最好的live,就是那天你在华天走廊里唱的歌。”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选秀结束后的那一年,他跟季洛家组合大红的那一年,我被华天的人叫做“少爷”的那一年,华天的跨年晚会,他有压轴节目,我没有,他们在华天大厦化妆,深夜,很安静,我一个人在走廊里把我写的新歌唱了一遍,跟开个小型演唱会似的。
我知道他听得见,我是故意的。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
那天他在华天大厦里和我擦肩而过,也是这样明亮的灯光。
此时一切都过去了。
“别紧张。”他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