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龙形,果然很漂亮!”殷寂言有些兴奋,眼睛亮亮的,很期待的样子,“原来你是白龙!”
姜清和却感慨道:“这时候我倒宁愿像姜沅瑾一样,是黑的就好了。”
“为什么?”
“这样在晚上的时候,就不会被人看见了。你想,青鸾塔那边动静这么大,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一龙一凤先后从塔中飞出,那么显眼,谁知道之后会被人说成什么样,你也知道,凡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殷寂言看着远处隐没在黑暗里延绵的山脉,忽然道:“你是怕姜氏的人来找你麻烦?”
姜清和笑出声来:“麻烦是有的,但我会怕?不过,我离开魔域回到人界的事也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塞给殷寂言,“这里离永昼宫不远了,你自己走吧,我就不去了。这是伤药,记得见到姜沅瑾帮我跟他说一声。”
“说什么”
“随便,唔,就说我拿到东西,已经回去了。”
“……好。”
姜清和转身要走,忽然侧过脸,问殷寂言:“无相封灵阵下面,是有什么东西在吗?”
殷寂言眨了眨眼,道:“当然。这本就是一个封印阵法。”
两人对视片刻,继而默契一笑。姜清和不再多问,背过身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殷寂言没有立刻去永昼宫,而是在外露宿了一宿。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了,可是他却觉得很舒适,不止身体,更让他一团乱麻的心情沉淀安静下来。
他躺在石板上,渐入梦境。他以前很少有梦,然而复生之后,这一个多月来做梦的次数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还多,
有时候,他会梦见过去的事情。
比如,他和姜沅瑾的初见。
悬玦空谷,一处渺无人烟之地。从千年前开始,谷底便存在阵法和屏障,内中寸草不生,没有活物能进入。在屏障边际处,全都是误闯生灵的骸骨,不知都是什么时候死的,一层层堆积起来,像填尸地一般,死亡之气弥漫四野。久而久之,人们又称它作万葬谷了。
偌大一处地方,被强大的阵法环绕护持,里面其实只有一块漆黑如碳,璧上刻满红色符咒的巨石。周围寂静无声,连一丝风都没有,阳光无法完全照进来,不论晨昏昼夜,永远都是昏暗晦明的模样。
不知何时起,阵中开始时不时出现一个人影。
姜沅瑾进入谷底,闯入阵法中时,刚好见一名身着红黑纹样衣裳的年轻男子闭目盘坐在石上。男子面上全无表情,不细看,还以为他是个死人。
察觉到有生灵进入,那名男子蓦地睁开眼睛,黑亮的双瞳幽深,看不见底,像是吸入了所有的光亮,也紧紧攫住了姜沅瑾的目光。
四目相对良久,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黑衣男子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空茫疑惑,逐渐转变成凌厉压迫。
“你……”姜沅瑾甫一开口,只说了一个字,那人转眼间已然近身,紧接着他便受了一掌,整个人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细碎尖利的石块扎进背后皮肉,又麻又疼。最严重的还是刚才被击中的胸骨,姜沅瑾感觉自己像是被千斤巨石当胸砸到,肋骨断了至少一半,扎进肺腑,痛得他双眼发黑,呼吸困难,一口血卡在喉间却吐不出来,快要窒息。
意外的是,那人给他了一击后,接下去就没有动作了。他的脸上露出些愉悦神色,还有一点点骄傲,眼神纯净真挚,就像是一个刚刚受到表扬赞许的孩子,完全不复方才的狠厉无情。他走回到巨石处,轻轻一跳坐上去,双腿并排,在空中小幅度的荡啊荡啊,双手分别放在大腿两侧,嘴角微翘,满脸新奇地看着姜沅瑾。
☆、第七章
姜沅瑾没来得及做什么感想,两眼一闭彻底晕过去了。再次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巨石上,胸口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黑色圆球,正闪着赤红色的光。姜沅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圆球,脑中飞快地开始盘算瞬间出手将其捏爆的可能性。
不过他正想了个开头,旁边的人手一收,黑色圆球便消失了。男子见他醒来,看上去十分开心的样子。
姜沅瑾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受的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试着坐起来,突然发觉身上好像不太对劲。衣服乱七八糟的,像是被脱下后再穿回去,但是明显穿得不太仔细,除了外衫,里面的衣服顺序一塌糊涂,腰带没绑上,松松垮垮地绕着,鞋子一左一右套反了,同样被套反了的还有他的裤子……
姜沅瑾淡定道:“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男子眨了眨眼睛,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他双手怀住姜沅瑾的手臂,无害地笑道:“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进来,你躺着一动不动的,叫你都不醒,反正我没有事情做,就看看你跟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说着,他突然高兴起来,声音拔高了一点,“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他的声音清脆好听,有点孩子气。
“……”姜沅瑾无语地看着他,“我明显是男人,你也是,当然是一样的啊!你要看不一样的,应该去找个姑娘。”姜沅瑾心道他原来还有这种嗜好,脑子里不禁脑补了一下男子趁姑娘昏迷不醒傻兮兮地去脱人家衣服的模样,突然忍俊不禁。
男子见他笑得莫名其妙,又听他一番话,有点不高兴起来,他紧紧抓着姜沅瑾的手臂,大声道:“我不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