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影澈只想拿回自己的香囊,如果这群人老实点儿,他可以压制着不发火,可是,尽不随人愿。他伸出手,走向华菱。
华菱被五妹挡在身后,哪里知道万影澈被拿走香囊这个茬儿,不停哆嗦:“不是我!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是华菱!是华菱把你丢在了林子里!不是我!不是我!”
华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五妹栽赃陷害:“好你个华月胭,竟然破我脏水!”一掴就将五妹掴到地上趴着,也是气急。
将华蓥丢在林子里,谁都有份,被无故打懵,五妹跳地而起:“华菱,你这个不要脸的,早看不惯你了!如果不是为了明王爷,不会忍你这么久!”
华菱:“你敢骂我?!你敢骂我!贱人!就是个艺伎生的贱种!也配和我比!也配高攀明王爷!”
五妹:“你可知,你头上那根白玉簪还是明王爷送我,被我拒掉的!如今戴在你的头上,你说你不是破鞋是什么?!”
“白玉簪?!破鞋?!”华菱拔下绾发的簪子,对着五妹,“华月胭,你真阴险!竟然看上我的联姻!”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以为明王爷会娶你过门?!”五妹冷笑:“华菱,你不知道吧,明王爷既然对你有意,为何迟迟不退掉华蓥的联姻?!为何总是会将我和华月脂也一并邀请?!”
万影澈看戏似的盯着,奶娘:“三小姐……”
何止是奶娘看傻了,屋里的丫鬟们都呆愣了,傻子三小姐变了!就连华菱和华月胭都被她摆入了圈套!
六妹捂着脸,听着两人露骨的对话、扭曲的神情,“四姐?!五姐?!”再看华蓥面无表情站在原地,顾不得脸上的伤,大声喊道:“四姐?!五姐?! 你们在说什么?!都是华蓥那个贱人的错!你们别再吵了!!”喊到后面,都成了尖叫,说话,脸上的伤口刺骨的疼!
“华蓥,贱人!!”六妹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满手的血,仇恨地去抓万影澈。
奶娘哪里容得下别人欺负华蓥,抓着六妹的脚踝使劲一拽,那张烂掉的脸再一次对着地上砸着!
“啊啊啊啊————!!!”六妹疼得打滚。
华菱和五妹已经说出了狠话,就算六妹一提醒,梁子也结下了,华菱怎么忍得下,那簪子还是刺向了五妹,五妹推开华菱,簪子只在她额角的发际线戳了个小小的血洞,簪子掉在地上成了两截。
五妹破口:“华菱,你不得好死!”
六妹趴在地上哭着求救:“姐姐,救我!姐姐!不要再骂了!”
都疯了!
华菱只比华蓥小几个月份,剜了眼五妹,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华蓥,拿出袖里的香囊。
除了留有六妹的哭喊,屋里突然安静下来,都看着华菱和华蓥。
华菱的好心着实令人警惕,奶娘担忧:“三小姐!”
万影澈用余光扫了圈儿四周的状况,接过香囊,打算去睡回笼觉,谁知,刚碰到华菱的手,她就大叫了起来。
华菱一边大喊,跑出华蓥的院子,身边那些丫鬟跟着,大喊:“杀人了!三小姐杀人了!三小姐魔怔了!来人啊!”
声音很快传出华府上下。
☆、房梁
华府老爷子不在,三个妻妾却留着,华菱诬陷华蓥,一口咬定是傻子疯癫,不仅毁了六妹的容,还伤了五妹的脸,而华菱的手腕上,也是一条自己划出来的口子,不需万影澈动脑子,就知道怎么回事。
一屋子的女人,就哭了华菱、华月胭、华月脂足足三个!
万影澈闻着香囊里味道,还是熟悉的药材香缓和了头疼,却沾了些华菱身上的脂粉味儿,他犹豫再三,还是放到房梁上,打算到时候让莫辰楠再换换。
奶娘扶着万影澈到床边躺下,“三小姐……”
万影澈被奶娘一唤,在纠结到底是继续装傻还是告诉她自己恢复神智了?似乎如何选择,都很麻烦去解释方才的情况。
看到华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发丝垂背,因为没有穿鞋,白锦袜也沾了血液和碎片,莫辰楠眼中的宠溺和疼惜更深刻。
突然感觉有人在审视自己,万影澈转过头去看,正好对上莫辰楠的目光。
华蓥没有莫辰楠的记忆,就连京城也没有莫辰楠的传言,他一双似是被画入的柳叶眉,弯着细细的弧度,眼尾上挑,笑意四散,贝齿敲音:“华蓥。”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装着诱人的华蓥。
莫辰楠依旧一身藏蓝的袍子,一把被流苏线封住的竹扇,走近万影澈。
万影澈笑不出来,头很痛,脚心也痛,嗑上眼睛,顺从地被莫辰楠抱在怀里,带了出去。
莫辰楠瞥了眼已然吃惊的奶娘,暗中吩咐了青乌将她也带上。
青乌离开的时候,反手收走房梁上的香囊,将华蓥的院子摧得只剩一堆残骸。
背后,是华府汹涌疾骤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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