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李檀弓猛然缩头,瘸子并没有看见他,片刻之后他就把视线移开了。李檀弓屏息静气,又从洞口跳出了大殿。
海红雁笑嘻嘻的,仿佛一只刚捉住耗子的老猫,满脸是戏弄猎物的得意。
兰心恨得牙痒,越发握紧了刀,海红雁笑道:“小姑娘,何苦呢?问问你呼风唤雨的师父,他是否还能聚得起一口真气和再问问你身边的这位师哥,他刚才把什么阴损的玩意儿扎进你师父的身子啦?
兰心见师父人事不省,惊觉海红雁说的是真的,她猛转头逼视着她那位师兄,其人逃至海红雁身后,低头嗫嚅道:“师妹,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海红雁大声吩咐,“把她给我绑了,押回京城!”
说罢他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茶碗,笑着喝了一口。
突然听到顶上瓦片被人踏得咯吱作响,他还当是长孙破打回来了,脸色微变。
瘸子厉声问:“谁?”说话的同时人随剑出,直指殿顶大洞!李檀弓刚跳进来,右肩膀上就被刺个正着,一时间鲜血四溅。
他什么也顾不上,扑啦啦抖开手中的衣服,喊声:“都给我倒了吧!”
瘸子被猛地灌了一鼻子粉末,正要发怒,突然觉得气提不上来,而后手上脱力连剑都握不住了。他摇摇晃晃地竭力站好,怒视李檀弓,李檀弓摔了个狗吃屎,连牙都崩了半颗,还在大笑:“哈哈!倒了!”
兰心惊呼:“小哥!你没事吧?”
李檀弓捂着伤口痛笑:“我没事!这伙王八蛋有事!你看好了!”
暴雨前的狂风卷着残枝乱叶,从殿顶的大洞里灌进来,瞬间便吹过了整个三清殿。海红雁及他的手下不提防,一个个腿酸脚软地倒下去,瘸子用长剑抵地支撑着,最终还是抵不过七花软筋散的药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李檀弓长笑,“我去把他们全杀了!”
他爬了几次才站起来,费力地拔出背后的桃花刀,谁知对方有一人翻身坐起说:“你会把药粉包在衣服里撒,难道不知道别人会闭气吗?”
此人正是那个临阵倒戈,对阳明真人下毒手的逍遥山弟子。
他阴鸷地盯着李檀弓和兰心道:“我绝不能放你们走,否则,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背叛了师门,全天下人都会看不起我,唾骂我!师父,师妹,对不住了!”
他出剑朝阳明真人刺去,李檀弓猛然把阳明真人扑倒,就地翻滚躲避剑锋。那人一击不中,正要再刺,兰心拖着动弹不得的下半身抱住了他的腿。
“师妹,你这是何苦!”那人回转利剑刺向兰心。突然一样物事击了他的手腕,他闷哼一声,长剑当啷落地。
三清殿门被人踢开,李檀弓惊喜道:“师父吗?”
谁知进来的不是长孙破,而是常缺、青姑,以及手里不停颠着石头的司徒乱。李檀弓的心沉了下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因为他们也是来杀阳明真人的。
司徒乱指着那背叛的弟子笑道:“你很好,很不要脸,看在你帮他们里应外合的份上,我留你个全尸。”那人转身就跑,旋即被司徒乱追上,仅仅过了十来招,就被打碎了脊梁。
青姑莹然的眼睛望向阳明真人,李檀弓慌忙和兰心一左一右,把阳明真人搂得紧紧的。
常缺谁都不看,右手握着出鞘的利剑,剑尖上滴着血,径直走向海红雁。然后将他扶起,靠在椅背上,喊声:“干爹,你还好么”
海红雁口舌麻痹不能说话,可他的眼神分明在说:常缺,来得好!快把这些逆党通通带走!
常缺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静道:“干爹,我让你不要进来,你偏要。你平常不是最能忍最小心么,怎么今天就沉不住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逍遥山哪有这么好破的,如今大轿里的那个替身没事,你却着了他们的道。青姑,你来照顾干爹。”
海红雁的神色放缓,正要闭目休息,结果青姑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他猛然瞪大了眼睛,青姑笑着拔出剑,他瘫软的身体微颤,就这么无声地死去了。
常缺、青姑运剑如电,将地上人等一一杀死,司徒乱拍着李檀弓未受伤的左肩,笑道:“好了完事儿了。”
李檀弓看得发呆,他和兰心对视了一眼,把阳明真人护得更严实。阳明真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发灰,气息微弱,显然是中毒已深。
常缺笑道:“你叫李檀弓吧,你的伤口怎么样?”
李檀弓问:“你是谁?”
常缺柔声说:“东厂的人喊我常缺。”
“但你不是……”
“我不是东厂的人。”常缺又笑了,“我也不是逍遥山的人。”
司徒乱缓步绕殿,摇头惋惜道:“唉,可叹无极宫的百年基业竟毁于一旦!也可叹此地里里外外全是东厂爪牙,却谁也不知道二十抬大轿里的那个是假提督太监,真的却死在这里了。”
常缺微微一笑道:“今晚你去把假的杀了。”
青姑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将瓶中的液体洒在海红雁的尸体上,不会儿尸体化作了一摊脓水。
常缺对李檀弓说:“海红雁刚愎自用,自视甚高,曾用替身逃掉了好几次暗杀,他便以为自己比旁人聪明得多。我待在他身边已经八年,对他的脾性一清二楚,所以才力劝他不要来,因为旁人越不愿他做的事情他越想做。他这样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