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豆豆捧着帽子双眼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向远咧嘴,豆豆,举高点。
豆豆听话地举高了手,随即手中一沉,低头一瞧,再次仰起的脸上带起兴奋,接到了。
向远瞧着兴奋的豆豆大笑,乖,再接一个。
一个草帽里装满了梨子,向远也没吃,倒是豆豆带着期待的眼光眼巴巴地望着,向远抱起帽子,豆豆,走,回家洗梨子吃,在农村,梨子不洗随便擦擦就吃是习以为常的事,因而豆豆对向远要回家才能吃梨的行为带着疑惑,向远瞧了眼皱着小眉头的豆豆,细心地解释,梨子不洗不干净,吃了会拉肚子,所以以后吃梨子要先洗。
豆豆是个敏感而又内向的孩子,这一点与小时候的向远颇为相似,这一类的孩子都有一个特点,特别听话,所以在向远解释了两句后,豆豆就认认真真地点着小脑袋。
向远空着的一只手摸摸豆豆的头,带着夸奖的意味,正要带豆豆回去,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豆豆吓了一跳,向远摸出手机,秦温言的电话,眼里迅速泛上笑意,接了电话,温言
向远靠着树根坐下,放下草帽,拉过豆豆,小孩子对手机有着明显的新奇,黑眼珠里闪着兴奋,趴在向远的肩膀仔细地盯着向远的手机瞧。
嗯,过几天回去,对了,我给你带点梨,村子里自己种的,毫无添加剂!
秦温言站在落地窗前,半敛的窗帘遮住了大半阳光,只剩下一小抹落在秦温言黝黑铮亮的皮鞋上,听着电话那头的带着笑意的声音,秦温言脸上也爬上了笑意,原本存在于眉间的疲惫与烦闷如遇了清风的薄雾缓缓散去,好,等你到了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向远眨了眨眼睛,对秦温言的话语感到诧异,你不忙?我自己坐出租就行了,很奇怪,以前的向远不需要秦温言接,以前的秦温言也从没说过要接向远,向远有那么一刻猜测是秦温言在想自己,可下一刻就为自己的想法儿摇头失笑。
梨树下有蜜蜂嗡嗡地飞过,偶尔在向远身体边打转,豆豆小手扇着风想将蜜蜂赶走,被肩膀上的动静吸引注意力的向远一转脸就看见豆豆面容严肃地撅着嘴伸手赶蜜蜂,一惊,把豆豆往后面揽了揽,豆豆
豆豆转头瞧着向远皱起的眉头,两只手收回来扶着向远的肩膀,怯怯的说,有蜜蜂。
向远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安抚,我没有怪你,只是这样有危险,如果被蜜蜂屁股上的刺扎了会很疼。
豆豆眨巴着黑眼睛,向内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委屈却又乖巧,向远拍了拍豆豆的背,才继续拿起手机,刚刚有点事。
秦温言皱着眉头,绕到盆景后面,手指拨着碧绿的树叶,漫不经心,我听见有小孩的声音,在带小孩?
哈哈是我宝贝儿子,过几天你就能看见了,又乖又可爱,向远眯着眼睛笑,视野里阳光晃动,话语里的笑意如同藤蔓顺着手机蔓延到那头,带着赤裸裸的炫耀和欢喜。
儿子?秦温言拨弄着枝叶的手指停住,抬起视线,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消失,眯了眼睛,语气依旧平静而温和,我不记得你有儿子,多大了?
我领养的,明天就见着了,你不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忙?向远并没有意识到秦温言心思的变化,解释了一句话题就绕到了秦温言身上,似乎没心没肺的语句却带着七年如一日的习惯了的关心。
啊秦温言应了一句,果然不是向远的孩子,笑容再次爬上嘴角,等会儿要谈合同,现在不忙。
嗯,那你休息会,我先挂了,外面太热,我要带豆豆回去了听着秦温言道了声再见,向远挂了电话,转头瞥见豆豆直直盯着手机的模样,索性将手机塞进豆豆手里,走,我们回家
豆豆拿着手机很紧张,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低着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比他平日里拿鸡蛋都要小心,可黑眼珠连带着红扑扑的脸蛋都显示着他的兴奋,向远忽然就有了点羡慕,比起大人来说,小孩子是容易满足的,一个小小的东西足够他们开心一整天。
拿过手机放在豆豆的一只手上,向远大了许多的手覆上去,包住了手机也包住了豆豆的手,我们走快些,到家了教你打游戏。
豆豆歪着脑袋看着从自己手和向远的手中间露出的黑色外壳,欢悦地点着头,脚步带着欢快的音符,半走半跳地跟随者向远的脚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向远另只手抱着一草帽的梨子,眺望前方的村庄可周围的稻田,真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天气他还可以哼着小曲,向远晃荡着脑袋想,或许是因为这样熟悉的环境,或许是因为豆豆乖巧地和他亲近了些,又或许是因为秦温言的电话,也许三者都有,只是所占比重不同,让他一时分不出来。
扣扣
舒雅敲了门进来,温言,公司的人来了,你什么时候下去和他们谈合同?
在手中转动的手机收回口袋,秦温言抬头瞧着舒雅露出笑容,语气温和、内容冷漠,让他们再等一个小时。
舒雅点头表示明白,拉开门准备出门又听见身后秦温言的声音,麻烦帮我冲杯咖啡。
秦温言坐进黑色皮椅里,思绪又转到向远身上,对于自己想要见向远的冲动,秦温言自己心里的解释是:想分清自己的感情,是不舍还是不甘心。因而也就有了刚才的电话,秦温言觉得领养个孩子也不错,至少给向远的生活注入了新鲜的空气。
面前被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