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去道喜,离开前曾吩咐小的,黎大人若是前来,去那就好。
黎耀楠被气笑了,没想到巡抚大人也有聪明的时候,所谓法不责众,自己今日受到冷待,除了咽下那口气以外似乎别无他法,如此胆大妄为的衙门,说出去谁信,恐怕自己的威严首先就会扫地。
行了,本官知道了。黎耀楠摆了摆手,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小的赵达,十八岁来衙门当差,如今十二年了。赵达得意万分地说道,很为自己的身份自豪。
黎耀楠心平气和,吩咐道:去把门给打开。
是!赵达很利索,带他来到房门前,上前几步,先把房门打开,这才请他进去。
黎耀楠四下扫了一眼,屋里除了桌子椅子别无他物,确实是办公地方,一页薄纸也不见,比起当初翰林院,黎耀楠觉得,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挑眉道:你们平时也如此行事?
赵达摸了摸脑袋,笑着道:不是,今儿几位大人不在,小的们才松快松快。
黎耀楠点点头:你怎么没去赌博?
赵达尴尬地笑了笑,搓着手掌,有些眼馋:小的近日手头紧,不敢跟他们玩儿大的。
黎耀楠勾起唇角:不错,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能这样很好。
赵达受宠若惊,想象中的下马威呢,责骂呢,黎大人的大发雷霆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不起今儿就是一顿板子,头已经说了,会给他五两银子。
黎耀楠远远看着外面,心里已经很明白,今日之事明显是故意为之,无论他怎样处理都棘手,罚了,打了,或者忍了,他在衙门里恐怕再难立足。赵达说的很明白,他在衙门里十二年,自古以来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他这是提醒自己掂量着办。
黎耀楠笑的玩味,这个难题他接了,打从一开始问话,他就不信赵达是真老实,换个脾气差的,看见这场面还不知怎样发火。倘若将人罚了,以后谁来帮他办事,如果不罚的话,那自己的威严何在。
他们玩儿多大?黎耀楠兴味怡然,好久不玩骰子,手还真有些痒痒,作为一个二世祖,上辈子除了毒以外,黎耀楠敢说自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赵达愣了一下,虽不解黎大人此言何意,仍旧笑呵呵地回答道:至少要一两银子的底注。
黎耀楠缓缓走过去,吊儿郎当的模样,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哪还有一丝当官的样子,笑着说:本官也来玩儿一把。
赵达觉得这个节奏不对,赶忙跟了过去,只见黎大人掏出十两银子,看也不看径直往桌上一扔:压小。
周围的人呆住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喜,那可是十两银子,谁还管站在身边的人是谁,反正上面说了,让他们给新官一个下马威。
我压大。急忙有人拿出钱,大力地拍在桌子上。
我坐庄。另有一人老神在在,把持住骰子毫不慌乱。
我也压大。
我压小。
七八个人掏出银子纷纷下注,目光聚精会神,赌的眼都红了。
黎耀楠仔细打量着他们,坐庄的那人明显穿着更好一些,前面堆的银子数量较多,其余人除了手气好的那几个,大部分都是碎银子。黎耀楠心中有了底,庄家应当就是他们的头,或许跟衙门里的某人,还有着某种亲戚关系。
庄家开始摇骰子,随着骰钟的摇晃,众人呼么喝六撕扯着嗓子呐喊。
大,大,大
开大,一定是大。
小,小,小,一定是小
开了开了开了。
四五六大!赢的人喜笑颜开,急忙一把将银子揽在面前,此时他哪还记得黎大人是谁,胜利的喜悦让他冲昏头脑,冲着黎耀楠大喊:你还玩不玩。
玩儿,怎么不玩儿。黎耀楠又放了十两银子上去。
连输三把之后,旁人看待他眼神已经是傻子了,只把他当作待宰肥羊,旁边喝酒聊天的几个人也来凑趣,这样赢钱的机会难得,他们又岂能放过,原本只有九个人的桌面,不到一会儿,增加到十八个人。
黎耀楠又输了六把,身上银子不多,干脆掏出银票,一张张百两银票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的一干人等咽了咽口水,只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
黎耀楠抽出一张扔桌上,态度极其随意,像是扔了一张废纸一样。
周围的人红了眼眶,赌得更加来劲儿,黎耀楠冷静地注视着他们,这哪里是衙门的官差,根本是疯狂的赌徒。
我压大。黎耀楠不经意地碰了碰骰子,目光变得深邃。
我压小。
我也压小。
我也压小。
我压大。
黎耀楠轻轻笑了一声,都把他当成肥羊呢,作为经常混迹赌场的人,他对赌徒的心思了如指掌,不给他们一点甜头吃,他们又怎会上钩。
开了开了开了。
四五六大。
怎么会这样。
我的赌本全在里面。
黎耀楠微笑地看着他们:还来不来?
来。
来。
赌红眼睛的人,哪有不来两个字,更何况他们刚才已经尝到甜头。
又输了两把之后,有人没钱了,黎耀楠见他挺可怜,关切道:要不要借你些银子,打张借条就好了。
多谢黎大人。这时候那人说话很恭敬,想起面前之人是谁了,只是借起银子同样毫不手软。
黎耀楠大方得很,只要他们打借条,按手印,谁借银子都给,还生怕人家不够。
庄家输得满头大汗,终究还是保存了一些理智,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