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唐缈紧紧捂着嘴,他大概得尖叫好一阵子。
姥姥早有预料地看着唐缈瞪大眼睛,后退数步,跌坐田埂,见他有撤开手的意思,赶忙上前捂住。
“嘘,不要吵。”
唐缈吓得脸色苍白,示意自己不会乱嚷,但是急需呼吸。
姥姥松开,笑问:“看到虫了没有?”
唐缈缓了半分多钟,抬头说,“姥姥,我是不是疯了?”
姥姥说:“呸,童言无忌!”
唐缈用颤抖的手指摩挲自己血色尽褪的嘴唇:“可我要是没疯,怎么刚才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姥姥说:“你比你爸胆子大多了,唐亚东第一次亲眼看见稻虫的时候,的确疯了两三天。”
“那是个真实存在的东西?”唐缈哆嗦着问,“是生物?”
“你没疯,也没瞎。”姥姥强调。
她一手抓起锄头,一手扶着唐缈往家中走去。
唐缈频频回头眺望稻田,脸上的表情可谓癫狂。
两人进屋。淳于扬正在客堂里坐着,见姥姥从后边过来,连忙站起身打招呼:“您好,唐姥姥。”
姥姥客套一笑:“听说你从乡中学过来,毛校长那老先生身体好吗?”
风波堡乡中学过去的校长姓刘,且性别为女。
淳于扬果然不知道姥姥话中有陷阱,说:“毛校长很好。”
刚割了草回来,在院子里翻晒辣椒的唐好听了,轻叹了口气,也没点破。
淳于扬见唐缈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便问:“你怎么了?”
唐缈摇头,瞪视地面。淳于扬随着他的视线在地上瞧——青砖地面,时日久远,清洁无尘,有些返潮,毫无特殊之处。
唐画捧着小乌龟,小尾巴似的蹭到淳于扬身边,后者顺手把她抱起。
“大虫虫。”唐画与他咬耳朵。
“嗯?”淳于扬没听懂。
“大虫虫醒了。”唐画又说。
“呃……”淳于扬实在听不明白,“什么叫做大虫虫?”
“哥哥,大虫虫。”
姥姥不打算让唐画再和他聊下去,大声吩咐院子里的唐好,让她去厨房烧火准备做饭;又喊唐缈,让他带唐画出去玩。
唐缈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迟疑地从淳于扬手中牵过唐画。他刚迈出客堂门槛,突然听到姥姥在身后说:“看来我们家最近要有喜事。”
他扭头看,见姥姥略显夸张地翻着墙上的农历本,感叹:“今天才y-in历七月初九,从七月初三到现在,短短几天工夫家里就多了四个人,几十年没有过这样的热闹啦!”
唐缈问:“哪来的四个?”
姥姥笑着指他:“你,周干部,淳于扬,还有……”
她指向司徒湖山。
“表舅爷?”唐缈问,“原来你也是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