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高在上的牌子,公仪林迟疑道:“方才你不还提醒我里面的长老中有和纳兰家的女儿联姻的。”
清河颔首。
“言下之意不是让我远离这个地方?”
清河淡淡道:“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针对你要进去‘看看’觉得不妥。”
公仪林侧过脸:“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光是看看哪能满足的了你的好奇心,”清河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如进去逛逛。”
要说‘看’和‘逛’之间有什么不同,大约是一个只能草草观望,匆匆一瞥,另一个则是大摇大摆,甚至行走间能赏花赏木,谈笑风生。
“你确定我进去逛上一圈,出来时不是横着被抬出来,而是靠双腿直立行走?”
清河被他的神态逗乐,面上却不露声色,“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活该被抬出来。”
闻言公仪林非但没有斗嘴畏惧,反倒走路生风,特别豪气地走在最前面,清河见状道:“现在不怕了?”
“怕,当然怕,”公仪林煞有其事地做出担忧的样子,尔后表情一变,画风扭转,“不是还有你么?”
清河一怔。
同一句话偷工减料后呈现在不同人心中是不同的意思。
清河理解的含义是:有你在,我就不怕。
公仪林所要表达的含义是:打不过,我先跑,你殿后,怕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走进堵鄂门,此处没有守卫,只有来来往往低着头做事的仆从,公仪林见状笑道:“还真是将十大炼器师家族当做活生生的金字招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也不怕有人来闹事生非。”
清河:“堵鄂门是十大家族主持长门秩序的标志,来长门之人无非是为了求宝,没有谁活腻了去挑衅这个权威。”
“那可不见得,”公仪林一耸肩:“你瞧,找事的现在不就来了,还一来成双。”
清河对上他狡黠的目光,没有计较对方言语间要将自己落下水的倾向。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仆人会抬头注意新到来的陌生人,唯有几个偶尔在公仪林后面走进来的几位修士会去稍稍注意一些。
堵鄂门在长门最主要的作用是调节争斗,这是它成立的由头,但实际上,堵鄂门最受瞩目的并不是什么调节缓和,来长门的人,要么求宝,要么杀人越货,修士不是文人,很少有人会去耍嘴皮上的功夫,多是手底下见功夫,赢了的满载归去,输了的命也被留下来,这等就差没摆在明面上的厮杀,哪里还需要中间一个调停人。
而真正万众瞩目,赋予堵鄂门实际价值的,是每年的炼器师大比,无数默默无闻的炼器师在炼器师大比上一鸣惊人,声名鹊起,而重头戏则放在炼器师大比后的展示会上,所有j-i,ng品法器都将参与展览拍卖,而压轴的宝物则是十大炼器师家族展出。
当然,并不是所有家族一次就拿出十件,而是每年轮流单独由一个家族展现拍卖,压轴宝物早就脱离法器的范畴,至少也是一件超中品宝器,往往一出现,便能引来无数人争抢。
公仪林从前对这场展示会也略有所闻,一针见血评价道:“这些家族肯拿出宝器进行拍卖目的并不是换得灵石,炼器师的财富积累程度仅此于丹师,想来最后的拍卖不过是一个借口,想用宝器打动人心,望借此招揽各方杰出天骄,为家族效命。”
清河:“和你比武招亲的馊主意有异曲同工之妙。”
顿住脚步,公仪林停下来看着他认真问道:“你方才说的,是夸奖的意思,对么?”
清河只是甩给他一个‘你懂得’眼神,然后道:“今年炼器师大比大约在五六天后,来堵鄂门报名参加炼器师大比的人比比皆是,你的到来不会引起过多注意。”语毕他又觉得哪里不对,补充道:“前提是你不会主动滋事。”
公仪林对后面一句话十分不满,表示自己这么和善的人简直受到了天大的污蔑,他努力板起脸,做出一副我本纯良的表情。
饶是他装的再像,清河也不会真的傻到相信公仪林改邪归正,直接开口说正事:“五天后的炼器师大比结束完毕,便是展示会。今年恰好轮到十大炼器师家族之一的杜家,来展示拍卖最后的压轴宝物。”
“杜家?”注意到清河单独将这个家族拎出来说,公仪林立马反应过来:“和你有关,亦或是同我有关系?”
清河的眼中露出赞赏,和公仪林说话的妙处在于轻松,根本不用费力单独再去解释:“杜家,便是和纳兰家联姻家族。”
公仪林眼神流转,似乎在筹谋什么。
见状清河提醒道:“别在杜家身上花太大功夫,今年的重头戏在于最后的展出品。”
公仪林被吸引注意,抬起头,听他说下去。
“我收到消息,最后一件展品不过是以杜家名义展出,实则是纳兰家的一件至宝。”
听到‘至宝’二字,公仪林嗤之以鼻:“若是真正的宝贝,没有哪个家族是舍得拿出来拍卖的。”
清河的眼神里同样带着几分讥讽,“有意思的就在这里,据探子汇报,这件展品不仅仅是至宝,还是纳兰家的家传之宝。”话说到一半,见公仪林像狗一样东嗅嗅,西嗅嗅,微微皱眉:“你在做什么?”
公仪林吸吸鼻子,食指横着蹭蹭鼻梁处的位置,“我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y-in谋的味道。”他左右看了下,见没什么人低下头贴着清河耳边道:“凡是这种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