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了他的口鼻。
李文嘉挣扎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
握紧的保温桶摇晃了几下,当啷坠地,热气腾腾的饭菜翻撒了一地。
他被拖进车里,放到座位上。
一旁的人嘀咕着:“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没抓错人吧。”
“不会有错。”
那人低叹:“啧,不识相,非得来硬的。你们再给他补一针,免得半路醒来在直升机上闹。”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意识,第一反应是头疼得厉害,紧随其后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靖云没有人照顾。
费力地睁开沉重眼皮,望见了华丽的天花板。
重新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再度睁开。
渐渐的,眼睛越睁越大。
这天花板并不陌生,周围环境也是熟悉的,这里是绮云楼,当时自己所居住的那一间房。
塞西莉亚架着二郎腿在床前的黄花梨木座椅中等着他醒来,手指抚过褐色的长卷发,手背上有微微凸起的青筋脉络,猩红的长指甲细长犹如凄媚艳鬼。
李文嘉骤然直起身体,因为愤怒和急切不安而急促喘息。见他不是个要好好说话的光景,塞西莉亚眼疾手快地两步上前,一掌摁住了他胸口,直将他摁进了床被。
“放开我!放开!——”
“冷静一点。”
“混蛋!你们做了什么?放开我!放我回去!”
挣扎着几乎厮打起来,整个被褥都凌乱了,李文嘉被她揪住衣领狠狠地晃了两下,“又不是让你去死,急什么!”
那一嗓子因为破音,显出了粗噶怪异的男声。
“我会报警。”
女人顿了一下,倏忽笑了一声,“夏璃,你梦还没醒?”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报警有用的话,你以为现在还会有绮云楼?”
李文嘉粗重地喘着气,连指尖都在颤抖,汗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滑下来。
塞西莉亚松开他的领子,安抚道:“不会再让你接客的,梁先生把你包下了,他……那样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想和他上床,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
剧烈起伏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细微的类似于哭泣时喉头紧绷的气流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因喘不过气而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发出轻到极致的一声哀求:“我不要这样。”
“放我回去吧,求你,放了我……”
他的情绪不稳定,无论是狂躁还是安静下来后的样子,都极端得不太正常。塞西莉亚甚至怀疑他会以头抢地去自杀,不由得也有些惴惴,于是干脆叫来下人拿了绳子将他绑在了床上。
无论是声嘶力竭地挣扎还是低声下气地乞求,都得不到丝毫的善意对待,他像疯子一样折腾了小半天,口干舌燥力气全无,最后不再发声。
乱糟糟地缩在床被之中,他已经浑身湿透,面无表情的脸上湿漉漉的,是汗水和眼泪的混合物。
这里最擅长的,就是怎么调教人。
等他闹够了,没力气了,慕容蓝才姗姗来迟。
木地板上,他的脚步声笃定沉稳,有一种微妙而分明的辨识度。似乎只听脚步声,就能够想象出他那异常优雅有劲的走路姿态。
推开门之后,他惊讶地说道:“怎么绑起来了?”
李文嘉眼睫微动,看到一个蓝色身影朝他靠近,帮他解开了手上束缚。
慕容嘉,伸出前爪踩了踩他的头发。
李文嘉一语不发。
慕容蓝将猫弹开,问他:“想好了吗?”
“……”
他离他很近,姿态暧昧,语气温和,却仍有种生疏的距离感:“我要说的话,想必塞西莉亚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
“到了梁先生那里,你要走要逃都和我们无关,只是在这里,你要先乖乖听话。”
他在近距离中默然不语地看着李文嘉,近到能看见他脸上细致的毛孔,发现凌乱微潮的碎发和沉闷死气的表情之下,是一张难得一见的美人面孔,唇珠丰盈湿润,瞳眸有种透亮的冰色。
梁先生也是极致的俊美,fēng_liú多情,奢华冷艳。
慕容蓝突兀地微笑了,心中浮现出这两人缠绵的旖旎景象,细节模糊而形态妖异,酥麻感直冲脊背,连手背都要浮起鸡皮疙瘩。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抚着猫的后颈补充说道:“你是逃不掉的。”
李文嘉坐起身体,低哑着嗓子说道:“我不能离开靖云……”
“嗯?”
“我还要照顾那个孩子。”
“孩子?”慕容蓝有些诧异地转过身。不过很快,他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会叫人去安排。”
地中海风格的房子,有着无比宽阔的落地窗,地上的陶罐里盛放着滴着露水的白玫瑰。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漫过来,铺满一地。
不习惯清晨室内就如此明亮,几乎光芒万丈,鸽子扑腾着翅膀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掠过。
k的大床无比柔软,李文嘉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被中裸露的身体布满红痕,腰间甚至被掐出指印。
身旁的男人沉静地睡着,肩背上有被他抓出来的伤,而此刻已经结痂。
大概是目光中的情绪太过强烈,梁以庭有知觉似的睁开了眼睛。
混杂着苦闷与嫌恶的目光,虽然很快避开了直视,还是被捕捉到了。
狭长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撑起身体,洁净白`皙的手指捏起他纤细的下巴,“忘记昨夜快活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