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缓缓垂下头:“我知道了,队长。”
李萧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陆抑好奇地凑上前:“看什么呢?”
少年痴痴地望着天空,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子卿可会为他上香……”
陆抑呆怔地凝视着他的脸。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还以为他,天生的冷心冷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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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绿影扶苏。
两名小厮在前方开路。
“前些日子几场雨水,不想这些个草木竟是如此繁盛,不过是几日没瞧见竟是长到路边上来了。”
“听附近的村民说,近来有不少蛇鼠出没,将军可要当心。”
没得到回应的两人并未浮出奇怪的神色来。
每年几次来扫墓,将军都郁郁寡欢,早已习以为常。
行到一处小屋,提着酒的男子放下酒壶,指尖拂过桌面上的尘埃。
“你们先回去。”
两人应是,先行离开。
男子取出木桶,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回到房间细细清洗。
日影西斜,屋内已经清洗干净。收拾了东西,点亮烛火,坐在榻上,凝望着空荡荡的大床。
晕黄的烛火朦胧了俊朗的侧脸,黑发披垂,落了一榻。
时光悠悠长长,年幼时寄居山中,师父斜倚在榻旁,可是这般望着他同兄长睡在大床上?
记不清了。
那个人的事,早已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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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吴在赌场被找打,鼻青脸肿的,满是不耐。
一名警员同他讲解事情的严重性,孙吴一开始不信,凌哲厌烦地丢了一堆受害者的照片,孙吴登时吓得涕泪横流。
当晚,李萧被迫在警局住下,并且同孙吴一间。周怀修公司有事没法,陆抑再次当起监护人,搬着躺椅睡到房间里。
半夜里,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陆抑睁开眼,看到一抹黑影待在李萧床边,一皱眉,起身轻步过去,一把掐住黑影的喉咙。
黑影挣扎着扒了两下,没掰开,嘶哑地叫道:“陆……先生……”
陆抑一愣,松开了手。
黑影咳嗽:“咳咳……陆先生……咳……身手还是这么好……咳咳……”
“凌哲,你怎么在这?”
凌哲又咳嗽几声,回答:“我来巡夜,看到孙吴这小子趴在怀净床边意图不轨……”脚狠狠踹了几脚瘫软在床角的人几下,“都要死了,还满脑子龌龊。”
陆抑眼神一暗。
“然后发现,怀净似乎发烧了啊。”指了指床上的人,“而且还在不断说梦话。”
陆抑走上前,月光下,少年的脸微红,清俊的容貌染上几分惑人的妖异,苍白的唇念咒般张合。
陆抑一诧,俯下身,耳朵凑到少年唇边。
“……父……师父……”
唇瓣微张。
凌哲惊呼出声:“小心!”
“啊!”陆抑惨叫,“老子的耳朵!”扯了扯,没扯动。无奈地想了想,伸手挠了挠少年的胳肢窝。
少年呻|吟一声,松开嘴里咬的东西,一转身面向墙壁。
陆抑郁闷地捂耳。“幸亏没咬下来。”
凌哲憋笑:“陆先生先去上药吧。”
陆抑打开灯:“拿些药过来,给这小家伙退烧。”视线瞄到地上的一坨,长腿泄愤一踹,“让怀修知道,指不定得把他丢给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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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十五。
男子长身玉立,静静凝望着面前的一座坟,两块碑。
一块碑上刻着:师父之墓。李子穆。天历四年七月十五日立。
第二块碑上刻着:李萧仁兄之墓。李子卿。仁敬元年七月十五日立。
李攸跪在地上,星眸染上点点水色。
拔开酒塞,肆意的酒香飘散。
“哥,听从你的话,把你同师父葬在一处。”回忆起离开时,李萧拖着病躯温文浅笑着叮嘱的话语。
轻轻笑了笑,“你真该看看那天我把师父的棺材给挖开时别人那看疯子的眼神。”
清风拂过。斟酒两杯,洒在墓前。
“就怕你嫌弃和师父同一灵柩太挤了。”戏谑道。
夏日草木清幽之香沁人心脾。
“一别数载。”男子指尖摩挲着李萧二字,身形微动,闭着眸颤抖着轻轻吻上墓碑,“我很想你。”
想你想得,不愿死去。
深怕地府里,你依然将目光倾注在那人身上。
看不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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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鬼节有四个: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初一。
相传,七月一日起,阎王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冤魂厉鬼走出地狱,享受人间血食。七月则为鬼月。七月十四日则鬼门大开。
农历七月十五日,是鬼的盛宴。
李萧刚退了烧,体力不济,脸色也有些苍白。
陆抑狠揍了孙吴一顿,坚决反对让他睡进李萧的房间。
夜幕刚刚降临,警局的灯暗了一瞬,高明心一跳,一行人紧紧盯着监控视频。
禁闭室的门洞开,房间里的孙吴不见了!
“凌哲!小林!”高明当即冲出监控室,禁闭室的门大开,门边没有人。
小林走出卫生间,看到高明表情恐怖扭曲,呆了呆:“队长?”
“你去哪了?”高明阴沉问。
“厕、厕所……”
“凌哲呢?”
“我、我不知道……他刚刚还在这啊……”小林诧异。
凌哲端着饭盒走过来:“哥们,吃饭了。诶,队长,你怎么在这?”
高明阴翳地咬牙:“孙、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