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壁垒竖立在两人之间。
见叶长锡一直站在旁边,卫冥在踩下刹车,在站牌前停下来,转头看着他道:“你去哪儿?先找个座位坐下吧。”
这时,身后上来一大群乘客,叶长锡点点头,坐在了司机身后的座位上。
双手绞着双肩包的肩带,想到几天前被挂断的电话。难道,卫冥一直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找着了原因。此时的叶长锡早已把张钺家抛之脑后,脑海中只剩下如何和卫冥说上话,如何解释电话事件,如何……如何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叶长锡成了卫冥的“小护卫”,一直雷打不动地坐在司机身后的座位上,上来一拨又一拨人,下去一拨又一拨人,直到终点站,车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卫冥似乎没意识到车上还有人,刚把车停稳在车库中,脱下白色的手套,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卫冥,让我来帮你按按吧。”
吓得手上一抖,差点戳到自己的眼睛。从驾驶座上起身,转身,见到叶长锡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笑着看着自己。叶长锡笑的时候,两个小酒窝勾勒出来,盛满了细碎的阳光。
卫冥心中突地砰砰跳起来,手不禁想要抚摸眼前人的头发,但还是忍住了。手放在上衣口袋中,攒紧拳头。
装作不在意地说:“不必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你去哪儿?”问完,卫冥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不用这么一副嫌弃的口吻,明明不需要追根究底地问他的目的地。
叶长锡听了,手肩带抓得更紧了。紧张有之,痛苦亦有之。好像是被讨厌了的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叶长锡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回道:“不去哪儿,就出来逛逛。”嗯,这样就能够一整天都赖在他的身边不离开了。
想了想,渐渐松开紧紧的双手,鼓起勇气拉住近在咫尺的人的衣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还在生气吗?”说完眼眶有点红了,倔强地睁大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
卫冥见到眼前人红了的眼睛,心中针扎似的,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痛苦,只是因为兄弟不开心,自己也跟着不开心?为何这二十七年来兄弟不少,却从来未曾有如此难受过?叶长锡,到底在自己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脑袋中一片混乱,卫冥从来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时,也采取了一贯的方法——既然弄不明白,就算了吧。将叶长锡抓着自己衣摆的手轻轻拂去,说:“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叶长锡陡然提高音量,声音有了哽咽的痕迹。
卫冥偏头,不忍心看见叶长锡伤心的模样,低声说道:“我只是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而已。”
叶长锡怎么会相信这糟糕透顶的借口,强忍住泪意,站了起来,刚被拂开的双手举起来,慢慢靠近卫冥的脸,轻轻抚上去,将他偏过去的头扶正,面向自己,说:“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被捧住脸的卫冥愣住了,刚刚听到的四个字在脑海中无限放大放大。喜欢?男人和男人之间?这在他所接触的世界中是完全没有听到过的。男人应该喜欢女人,男人应该讨媳妇儿回家,而不是……
卫冥的脸上一时间出现了为难、惊讶、痛苦等各种表情。叶长锡自然见得真切,凄然地笑了笑,左胸膛钝钝的痛,手臂失了力气,缓缓垂下来,泪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脸上流出了两道深刻的印痕。
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下车。
卫冥呆呆地站在原地,胸口刚刚还跳得热烈,现在却已冷了温度,仿若死尸。
☆、第十四章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叶长锡觉得自己就像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的鱼肉,生生被切分成无数块,然后被烤成了焦炭。泪水模糊了视线,失魂落魄地飘回了寝室,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张钺打电话过来,一遍又一遍,叶长锡喝了口水,才接通电话。
“喂,我今天不去你家了。”哭哑了的喉咙,经过水的滋润,稍稍变得正常了些,但难免有点儿鼻音。
连向来粗心大意的张钺也觉出了异样。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叶长锡疲于回答这个问题,敷衍着回答:“昨晚上吹风扇忘关了,有点感冒。”擤了一把鼻涕,“你听,鼻涕水直往下流。”
张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蒙过去了。
挂了电话后,安静下来的叶长锡一想到刚刚自己失败的告白经历,就不禁一阵心酸。老子失恋了,失恋了,不,是被扼杀在摇篮中的单恋,单恋啊……
翻出手机通讯录中“傻大个儿”那一条记录,长按着弹出了“编辑”或“删除”的方框,拇指悬在“删除”键的上方半晌,终究还是没落下去。
泄愤般的把手机摔在一边,爬上床,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睡觉!
哭得凄惨之后睡觉,第二天醒来的恶果就是——咸蛋超人的诞生!!
叶长锡仰躺在床上,前后整理了一番,将自己与卫冥的相处从头到尾过滤了一遍,猛地坐起来,爬下床,笔电开机。
请原谅文青的思维,在这种单恋未果、外加失恋的惨痛经历之后,适当地写一篇抒情文,表达一下自己的失意,是理所应当的。既然身边无人能言,那么这广大的世界,总有懂得的人。
发愤书写,键盘敲得啪啪作响。直到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