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
叶父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眼便可知晓,他与叶母绝对是站在一边的。上前将手搭在了叶母的肩膀上,有安慰之意。
叶长锡看到此情形,知道自己此次冒冒然出柜,必定是凶多吉少。
叶母的目光看向吴律,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叶长锡刚想说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吴律没给他思索的时间,说道:“一个月前才在一起的。叔叔阿姨,我明白你们现在不能接受这段感情,但可以给我们时间么?让我们证明给你们看这段感情不是错误的,它就与普通的男女感情一样,一样美好。”
叶长锡站在一旁,听着吴律的一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他擅做主张的不满,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正是自己想对父母说的。每一段感情都没有错,不能因为它不是大众的就一味地否认,给它安上“畸形”、“丑陋”等等罪名。
想到昨晚卫冥对自己的做法,心中又隐隐作痛。
吴律见叶长锡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一阵激动。
叶母此时此刻哪里会听得进别人的话,看了两人一眼,冷硬地说:“你们已经不是小孩了,是男人就该知道自己的责任。”
叶长锡听到这话,僵了一下。叶母继续毫不留情地打碎他们的奢望:“叶长锡,吴律,你们俩的事,我死也不会同意!”说罢,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叶父上前拍拍叶长锡的手臂,说:“你妈说话是重了些,但道理是对的。你好好想想吧。”
叶父走后,宿舍里只剩下叶长锡与吴律。一时都没了声音。
“你回去吧。”叶长锡也不与他客套,直接下了逐客令。
吴律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出柜了,而且叔叔阿姨看见我们……刚刚那样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叶长锡不接话,吴律又说道:“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联。”看了叶长锡一眼,走近。
“干什么?”见他又靠近,叶长锡皱眉粗声道。
吴律耸了耸肩膀,说:“只是想扶你去休息罢了。”
叶长锡不说话,盯了放在桌上的水杯良久。最终无奈地叹气说:“你回吧。”话里偷出来的疲惫竟是再也掩饰不住。
吴律再也笑不出来,转身便走。
卫冥来宿舍找叶长锡的时候,其它人都上了床,正要睡觉。
叶长锡接到电话,听见卫冥说:“我在楼下。”看了半晌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又将听筒凑到耳边,道:“要熄灯了,我不会下来。”
卫冥只说:“我在楼下等你。”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响起“嘟嘟嘟”的声音。叶长锡抹了一把额前的头发,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冬日的晚上彻骨寒冷,吴穷一早就把窗子关了。刚刚查看天气预报,说今晚将会下雪。
不会真的一直等着的。叶长锡对自己说。滑开手机屏幕,时间显示已经晚上十点五十五了。学校十一点断电。
叶长锡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就突然从床上蹦起来,把其他三个正在酝酿睡意的人吓得大骂:“卧槽!”
顾不上许多,赶紧套上羽绒服,拿手机,开门关门,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在宿舍大门被锁上的最后一秒,冲了出来。
雪已经落下来,在地上打着晶莹的泪花。有的还飞舞在空中,绕着圈儿。卫冥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正对着宿舍大门的那棵大树底下。
身后传来宿舍大妈的声音:“小伙子,这就要关门了,你还进来不咯?”
叶长锡想都没想,一边跑向卫冥,一边大声喊着:“大妈,我不进去啦。你关门吧。”在卫冥面前站定。
他穿着连帽衫,外面就稍稍套了一件薄棉袄。卫冥天生体热,又经常干力气活儿,身上时刻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只是低头站着,说不上心里在期待什么。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反省了一天,后悔了一天,自责了一天,终于决定当面和叶长锡来道歉,请求原谅。
但,仅仅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得到长锡的原谅吗?卫冥忐忑着,高大威武的身影,此刻站在树下,却显得十分渺小。甚至,卑微成了尘埃。
当一件事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它却发生了,给人的惊喜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的。卫冥见到叶长锡在微弱的夜灯下走来,雪花簌簌地落着。但此刻在卫冥的眼中,宿舍大楼消失了,绿化带消失了,停靠的自行车消失了,天地间独留那一抹清秀淡墨的身影。
“长锡……”声音有些迟疑,有些哽咽。
来人抬手,把三两朵雪花从卫冥的肩上拂去,又放下来。说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卫冥傻傻地点头。待他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叶长锡已经走入了夜色中,空气中轻轻飘来一句:“冷死了。”
这天晚上,两人相拥躺在卫冥的床上,却同床异梦。
第二天一早,叶母的电话便追来了。接通电话,就听到劈头盖脸地一句:“你在哪儿?!”
叶长锡刚从梦中醒过来,一时间还没清醒,愣了两三秒,才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答道:“在朋友家。”
叶母听了,怒火更甚,追问道:“朋友?吴律?”已经在怒火爆发的边缘。
叶长锡没有见到卫冥,猜到他也许已经去上班了。对叶母说道:“不是吴律。妈,你和爸在酒店房间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叶长锡边穿衣服,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