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
半盏茶功夫,便又睁开双眼,似有所得。
只不过距离颇远,若要知其精确方向,还须借助另一样东西。
他把轩玉郎给予的灵石从怀中掏出,借由意念牵动,细细感受其中的气息流动,不多时,便蓦地一挑眉梢,收回了灵石。
位在东北。
他与一旁殷切看着他的兔子精对视一眼,勾唇笑了笑,两人一人驾了辆马车,又牵了一辆,一同出门而去。
只在出门乘上马车之时,却听得身后一阵极细微的响动,然而不过瞬间,又隐没下去,重归于无。
孟珩心下了然,只当作未曾察觉,淡然驾着马车而去。
京城东北。与南郊的郁秀之林不同,仅一燕山之隔,便风景迥异。行道处见怪杨异柏,寒风穿梭,平白添了几分阴冷气息。
孟珩一路跟着那灵石的指示,不多时便到得一处隐蔽的院落前停下。
果然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妖异之气。
他皱了皱眉,与兔子精一同翻身跃下马车,掌中运了几分灵力,便拔锁推门而入。
兔子精不由得扑到孟珩身上,紧紧抱着孟珩的手臂,抖着声音道:“她当日把我们抓到这里严刑拷打、百般折磨,我一想起那日子就痛不欲生,幸好孟珩你来了。”
“不过你也要小心啊,指不定红玉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他说着,又是往孟珩怀里一拱。
孟珩安抚性地拍了拍怀里的兔子精男孩,心里却也不禁有些狐疑。
对方应料到自己回京之后定然会找到此处,理应在此处设下重重防备才是,可他眼下竟如此轻易得进了来,况且这院中竟是无一人一妖把守。
他微蹙着眉头,暂放下心中犹疑,照着兔子精的回忆,撞开了一扇房门,目之所及果然是一片惨烈之象。
被各色刑具驾着的“囚徒”已然被折磨得面目难辨、血肉模糊,他们恍然已经失去了神智,只沉浸在这低沉一片的痛苦哀嚎声中,连孟珩闯进来也未能察觉。
倒是兔子精一个激灵,痛哭流涕地扑过去,唤醒了他们一丝神智。
众妖纷纷抬头看向来人,见到门口立着的清俊少年,一时间有些呆滞。
再一个转念,便是哭声震天,涕泪连连。
泪水打在伤口上,泛起尖锐的痛感,然而他们此时却都顾不得了,心下只被一片酸涩和惊喜所淹没。
和红玉的残忍手段相比,即使跟随孟珩便意味着要时不时被他的催眠术玩弄整治,可也要温和惬意得太多。
孟珩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走过去一一运了灵力,帮他们解开束缚,又命兔子精将带来的草药喂他们服下,一时间只闻妖精口中一片感恩戴德之声。
唯有一同被关在这里的罗云已是奄奄一息,与妖精们有修为护体不同,他已经命悬一线。
孟珩蹲下来探了探罗云脉息,低低叹了一声,取出一个瓷瓶来,将自己事先化炼好的元阳之血顺着罗云干裂的唇间,滴了进去。
见罗云悠悠转醒,方放下心来,与兔子精两人将众人半扶半抬地往马车上抱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正要出得这院中之时,却见来时还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不知何时已围满了官兵,截住了他们去路。
孟珩看着为首的那两个人,不屑地挑了挑眉。
“仁哥,这回你可亲眼看见了,孟珩果然已与那妖物沆瀣一气,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珩儿了!”长相艳丽的女子倚在男人身侧,徐徐地吐出一句话来。
男子听了这话,本就愁眉深锁的眉宇间更是一片惨淡痛心之色。
他脚步有些不稳地扶着女子上前几步,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眸色深沉地望着孟珩。
“孟珩,还不跪下!”男子怒喝一声,埋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地发抖。
孟珩眼眸眯起,站在原地,并无动作。
“你这个逆子!”孟仁气不过,拔起一旁侍卫的腰刀就要向孟珩挥去。
孟珩冷笑一声,暗自借了灵石一丝灵力,纹丝未动便将那寒光闪闪的刀弹到了一边。“咣啷”一声,那刀弹跳了几下,终是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孟仁大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然而又不得不信,回过神来,更是怒火攻心,悲从中来,禁不住指着孟珩厉声喝斥:“你已然是妖气附体,坠入邪道,今日我便大义灭亲,再不能容你横行作乱!”
第64章
他话音一落,便见众家丁侍卫“噌”地一下纷纷拔出腰刀来,几息之间,便将孟珩和那三辆马车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孟仁更是亲手持着一柄利剑,剑尖微微颤抖着指向几尺之远的少年。
这柄宝剑曾跟随着他登上战场,砍杀了无数敌人的头颅,而如今,他却用它亲手指向自己亲生骨肉的脖颈。
望向对面少年不羁的眉眼,孟仁只觉胸腔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沉着嗓音喝道:“你若肯知错,跟我回去领罚,我尚可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今日便亲手结果了你,然后我自会向你娘的在天之灵请罪告祷!”
不想少年非但露有半分怯意,反悠悠上前踱了一步,任那剑锋比向自己的喉咙。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定夺了?”孟珩斜挑着一双眼眸,目光缓缓扫过男人那张神情仓皇而愤怒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冷声开口道:“不过一个懦夫罢了,你有什么资格?”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