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原来也是会杀人的。
它是凌迟,是剥骨,是一张一张贴在面皮上的沾了水的s-hi纸。是烟瘾,拖着你的肺,活得不愉快,死得不彻底,抽的时候觉得罪恶,弃的时候又舍不得。
什么时候,竟然陷得这么深了?
帝王看着定格一般盯着他看的人,挑挑眉,用小拇指撩开月华脸上的头发,露出他的眼睛他的面貌,勾出一抹邪笑来,微微弯腰凑近了,“哟,怎么?看傻了?”
月华一怔,眨眨眼,垂下眼睑,不是他。他总是温柔又可靠的,笑的时候,是春天的光,是夏天的风,秋天的云,冬天的阳。舒舒卷卷,轻轻柔柔。如此放浪形骸,不像他的样子。
看着身下突然低落黯然的人,帝王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心头涩涩的,有什么要奔涌而出,又狠狠憋着,扭得难受。
月华握紧了手,脚也不安分起来,想要挣脱。却没想到,这帝王的臂力不是一般的大,以他鲛人之力竟也撼动不了,是个抗沙包、做苦力的好料子。
帝王皱皱眉,多了一丝力道,看着月华有些不悦的眉间说道,“这周围都是我的禁卫军,你逃不出去的。“
月华动动眼皮,瞥到帝王的胸口,意料不及,脑子里好像闪过很多念头,却又好像一片空白。
帝王的左胸第三根肋骨处,有着诡异的红色镌刻,那颜色就像红色的朱砂,血色的印记。图案有些歪扭,像是用刀子在石头上一笔一笔粗糙划成的东西,带着没有的圆滑,都是出了头,少了尾,棱角分明,没有弧度,模模糊糊看出那是个斜着的字,像是个‘夕’。
难看的很。
可月华知道,那不是个‘夕’字,是一个少了最后一笔的‘月’。
在金文铭刻里,月字,就是这样写的。
在那块玉上,也歪歪扭扭地镌刻着这个字,就像是属了名,有了主子。
帝王拍拍月华的脸,“怎么只会发呆?说说,你是个什么人?夜半之时潜入皇宫有什么目的?”
月华又是一怔,“你……”不认识我了吗?明明是你抱着我投了湖,明明是你来找了我,明明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来撩拨我,明明是你叫着君上,却从不做恭敬之事,如今,你却忘了吗?
帝王有些不喜欢身下人的眼神,他额头上的沟壑显现,手下也抓紧了,语气危险,“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嘶。”月华被勒得一疼,拳头也捏不住,指尖开始充血。
帝王手指一颤,像碰到了灼热的炭火,条件反s,he地弹离开来。然后看看自己抬起的手掌,有些错愕,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正常。
‘吱呀’门被打开了,小太监探进头,“陛下……”
然后,就看见无比混乱的一幕。床帏被扯掉了,铺在地上。床上混乱不堪,衣服被子在地上丢得到处都是。威武的陛下跪坐着,胸膛袒露,身下的人被压在地上,月白色的床帏皱巴巴地披在身上,垫在身下,两只手放在头顶,头发散落,虽是□□,却带着清冷绝傲的表情,陛下的手抬着,明显是要往下去。
哇塞,真会玩儿,都玩到地上了!
帝王眉头一皱,抓起身边的床帏盖在月华身上,整个都包在了里面,气汹汹地站起来,“什么事?”
小太监连忙低下头,“陛…陛下,靖王殿下求见,已在偏厅等了好一会儿了。你看……”
帝王看一眼被盖住的人,轻咳一声,“孤这就去。”
等声音渐渐没了之后,月华看着眼前的一片白眨了眨眼,伸手把巨大的床帏往下扯,慢慢坐了起来。层层的床帏叠起来落在腰间,头上的簪子不知被帝王放到了哪里,发丝是乱的,衣服也不见了,月华环顾四周,最后怔怔地往门口看去。
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孤独,心头酸酸涩涩的,眼睛也不好受。
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帝王眉头拧成了一大团,他舔舔嘴唇,从昨天晚上见到那个人就觉得自己奇怪得紧,又是开心,又是紧张,一瞬间能换好多种情绪。直到现在,脑子里还回映着男人被自己按在地上的样子,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就跟进贡来的猫一样,挠得人心痒痒。隐忍的痛呼又像是刺人的尖刺戳进心窝,埋在里面,掏不出来,又被人抓着捏了一把。
帝王按住了胸口,好像突然间,缺了的什么东西回来了,填得满满的,就像是等待了,找寻了很久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就出现在眼前,终于不再是梦里的纠缠,而是真真实实的期盼。方才在房间里还不觉得,如今不再对着那个人,心中的苦涩,难熬,突然就转化成了惊喜,开心,甚至幸福地想要找个地方大嚎一嗓子,再哭泣……
靖王看着帝王变化的脸,和身边的小太监对视一眼,小太监头立马摇得跟个筛子似的。靖王放下茶盏,想小心翼翼地拿出袖子里的手帕递过去,又怕自己没有那个命走出宫门。捏了捏又把帕子放在了袖子里。
帝王从自己的思想抽不出来,完全屏蔽了靖王和下人。
英明神武、威武雄壮的皇帝暴君,竟然哭得像个默不作声的孩子,金豆豆一滴一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这可把靖王和底下人吓了一跳,要命啊!
乖乖,这是怎么了?
秉着多看一眼多死一次,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原则,下人很快就各自退了下去,连靖王也没有心思说正事了,悄mī_mī地跑了出来。
靖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