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导演身边看俞参商演戏,俞参商休息的时候,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找机会和俞参商聊天。孙娇娇一旦有空了,也喜欢搬着椅子跑过来和他们聊天。
大清早的,大家还没开工。白尺、俞参商、孙娇娇坐在一起,各自干自己的事情。根据他们的外貌、气质判断,平日喜欢热闹,向来坐不住的白尺反而成了最沉静的一个。他嘴唇微张,看剧本的过程中除了翻页以外,几乎不做其他多余的动作,骨子里透出一股岁月沉淀下的沉静,有着弥漫在秋天树林里的苦涩味道。让昨天才见过他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是那个白尺吗?
张明泽抓住白尺的一根手指把他的左手提了起来,眯起眼睛打量他手背、掌心的伤痕,接着又看了看白尺的右手,“你手上的伤口恢复得挺快,一会让化妆师给你手上抹点遮瑕的东西。”
白尺抬头看了张明泽一眼,点了点头。
白尺穿着拍电影用的戏服,脚上穿的长靴,张明泽问道:“你穿着长靴能走路吗?”
脚崴到白尺这种程度,再能忍痛的人也无法长时间走动,“能,但是一次坚持不了太久,得休息一会才能继续走。”
张明泽点头道:“行,我把有你的戏错开,让你每拍完一场就能休息一会。”
白尺淡淡一笑,说道:“谢谢张导。”
“谢什么啊,不用谢。”张明泽歪头看了眼白尺屁股下的坐垫,转身走了。
竖起耳朵听完全程对话,俞参商又把刚才摘下来的耳塞塞回耳朵,改成左腿翘在右腿,继续看剧本。
第二场戏,是楚泽和白尺两个人的戏。
是楚天把林弹筝救回来的,他见过林弹筝身上的恐怖伤口,旁观过金莫言对他的一次次刺杀,看着林弹筝的伤口一日日愈合,从只能勉强走几步恢复到可以飞檐走壁。可当楚云和其他正派人士相信林弹筝叛出恶人岛,愿意给他们带路歼灭恶人岛上的恶人时,楚天反而成了那个对林弹筝怀疑最深的人。
一日早晨,趁着其他人都在练功,楚天约林弹筝都他住所的树林里见面。
寒风萧瑟,枯叶翩跹。
白尺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崴了脚的人。
楚泽背对着,转过身后,眼睛上的两坨外显眼,看起来特别憔悴,也不知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化妆师故意把他化成这样的。
导演还没喊开始,楚泽眉头紧皱,盯着白尺的脚看了一会,抬头说道:“这场戏里你得一直站着,还得追着我走几步,真的没问题吗?”
白尺说道:“拍一两次没问题。”
楚泽黑着脸道:“我尽量一次演好。”
楚泽是吃错药了吧,不仅关心他,听了他的话后也没想往常那样黑了脸,还想着要一遍演好。若是楚泽真的能一遍过,他就不用多受罪了,这样挺好,“加油。”
白尺闭上眼睛,进入这场戏林弹筝的该有的状态。
承诺是美好的,实践是残酷的。
楚泽在开口前一直嘱咐自己绝对不能把台词念错,然后他的确没说错台词,可脸完全僵掉了。
“楚泽!你是背台词呢还是说台词呢!要是没背熟就乖乖站在一边背台词去,让别人先拍戏好吗?”
张明泽的喊声顺风吹入耳朵,就着脚裸传来的疼痛让白尺产生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楚泽看着白尺抿了抿嘴,转身对导演喊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
这是第二次拍这场戏了,楚泽这次说台词时的表情终于自然了许多,和白尺配合的也挺好,可拍到他转身大步离开时,楚泽的步子根本没迈开,像女孩似的一步就一点距离,本该走到五六米开外的,他却直走到三四米的位置。
“!”张明泽歇斯底里道,“楚泽你的大长腿是摆设吗?走了半天就走出那点距离,你逗谁呢?白尺忍着痛站在那里和你拍戏,你能别总是出错,干净利索地把这场简单的戏一次拍好吗?”
楚泽这次没对着导演喊,看着白尺的眼睛说道:“我要是一会按剧本里写的大步走,你能追上我吗?”
“我能跟上你的步子。”刚才楚泽转身离开时,白尺跟着他向前冲了几步,步子迈得又大又稳,但到底是演出来的,脚上的疼只有他自己清楚。若不是白尺手边刚好有棵树,他在导演喊“”后及时靠上去,稳住身形,他这会绝对是坐在地上和楚泽说话。
楚泽说道:“哦。”
第三次仍旧没过,张明泽都懒得再骂楚泽了,看到楚泽和白尺又准备好了,就立即喊了,“!”
这回楚泽没再出错,白尺的表现自然也没问题。导演喊停的瞬间,白尺脑内一直紧绷的弦断了,站立不稳,楚泽伸手要扶他,被白尺甩开了,“不用,谢谢。”
楚泽站在原地看着白尺一步步离开,为白尺拖着受伤的腿也能走出一股风度翩翩的味道而感到惊讶。
一走进俞参商的视野,白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姿态优雅、风度翩翩都成了浮云,拖着崴了的脚走路时能从腿部一路扭到肩膀,走路姿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等距离座位不到三米的时候,干脆开始单脚跳,每跳一步就呲牙咧嘴地站在原地休息一两秒,再继续跳,直到俞参商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扶他。
白尺顺势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有你扶着我走路,我真幸福。”
俞参商冷声道:“楚泽不是要扶你过来吗?”
他和楚泽聊天的小树林离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