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说了吧。”又掏英语练习册。
两人买到早饭边吃边走,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同学突然对着对面瞎叫一声,“我靠,你看那辆车!”
陆斐然看过去,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很漂亮的小轿车,“哦,挺好看的。”他不懂车,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邵城坐在车里,安静地望着陆斐然穿过马路,越走越远。
然后缓驰而出。
他有点头疼,身体在催促他点一支烟,可自从陆斐然生病他就戒了烟酒,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十五岁的陆斐然,还是一团孩子气,只是仔细看,天真又倔强的样子又与他一见钟情的那个陆斐然一模一样。
在离邵城家还有几步时,清脆的鸟啭声首先传来。
邵城看到坐在门槛上的老人,身边放着一个鸟笼,柳莺歪着头,绿豆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盯着邵城。
邵城停下脚步,对小鸟微微一笑。
被移植到盆栽里的两株佛头青就放在院子里。
雪白的花随风摇曳,空气里浮着馥郁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的院子拍张照片吗?”邵城问。
陆爷爷点点头,招待邵城喝一杯茶。
邵城谢过,站在屋檐下,看着阳光下的一簇簇佛头青。
邵城记得这种花。
因为陆斐然很喜欢。
他以前也买过一株送给陆斐然,开花的时候陆斐然剪了一枝,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放在书桌上。
硕大的花团弱不胜枝,摇晃起来的时候尤是如此,花瓣的清露会簌簌落下。
有回陆斐然伏在书桌上,乌木的桌面把他的皮肤衬得雪一般白,他想去攀桌沿,却失手打翻了花瓶,水溅在他白`皙赤`裸的肩头,打湿了他的鬓发和脸颊。
邵城俯下`身,亲吻他的脊背。
陆斐然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然而细碎的呻吟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溢出。邵城便在他耳边循循善诱地说,“为什么不叫出来呢,你明明也很舒服的。耳朵都红透了。”
陆斐然愈发觉得不堪,无力地胡乱地摇晃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使自己在这场并非自愿的粗鲁行为中有所凭依,不至于如此狼狈。他的一只手不经意抓住最喜欢的那朵佛头青,捏散了花瓣,另一只手则撑着上身起来,随即转身,毫不客气地甩了邵城一巴掌。
邵城不以为忤,权当被只小奶猫挠到,低低笑了下,抓住那只打了自己的手,细细亲吻几下,吮`沾在上面的花汁,厚颜无耻地问,“打疼你的手了没有?”
“混蛋!”陆斐然被气得颤栗起来,却无法反抗地又被邵城掐着腰抱起来,揉搓着搂进怀里。
邵城的母亲对邵城送的佛头青表示欣慰,受宠若惊说,“你好久没这么乖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邵城无奈,只好阐述原因,“周六是你生日。”
邵母又问,“你哪有这么好,一定有蹊跷。一回国就整天不着家,是同什么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邵城叹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购置了一些图书,捐助给c县的图书馆。”
邵母默默看着邵城,“继续说。”
“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邵城在心里说,其实他本来是为了资助陆斐然,但是陆斐然并没有申请。
邵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梭巡邵城,问,“你真是我儿子邵城?”
邵城不置可否,“我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把钱花在这里,比拿去花天酒地找乐子更让我觉得安心。”
半年前,邵城从一场宿醉的派对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四岁,他那时刚毕业几年,过得乱七八糟。
他回到公寓,将自己清洗干净,几天没有出门,并且确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他重生回到二十四岁——就是事实。
朋友再见到他时大吃一惊,开玩笑说,“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看上去死了老婆一样。”
邵城沉默下来,很是忧悒。
朋友怔了一下,讪讪说,“不会吧,说中了?呃,老兄,节哀顺变。”
邵城摇摇头,“不,还没有……我失去了他一次,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他。”
朋友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然后拍了拍邵城的肩膀,半是鼓励半是唏嘘地说,“我的上帝,没想到你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么认真的一天,那还等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然后给他幸福。”
邵城明白过来。
他不能再让陆斐然有那样不幸的人生。
而自己,就是陆斐然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陆斐然,陆斐然,陆斐然。
我害你一生,便赔你一生。
第3章 瓶中美人
周六是邵母生日,预约好下午场昆曲戏票。
邵城老老实实陪坐。
台上的人唱着婉转的曲儿:
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有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问着他一双双不会传言。
邵城想起来,这还是上辈子加这辈子自己独个儿第一次陪母亲看戏,事实上他现在也不耐烦听戏。可陆斐然和母亲就很意气相投,母亲很喜欢陆斐然,比对亲儿子还亲热。
陆斐然那时把自己强迫他的事告诉了邵母,邵母骂了他一顿,“我最厌恶你父亲那样跋扈嚣张朝秦暮楚的人,你小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会当个好孩子,现在却愈发不像话,连非法禁锢别人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
他十四岁上初三的时候父母离婚,原因系父亲出轨。对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