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铅色的天,废园坍亭,倾塌的柱子红漆剥落,露出棕裂的木头,散落的瓦片被雪覆住。骨里红枝斜木横开在坍亭旁,寂寞的等一位佳人,嫩手折暗香。或等一位郎君,玉容胜雪鸦发滑,倾身细嗅梅花。
郑琰站在花前垂着手,风里依约有梅花的香气,他懒得动作就这么呆呆立着,看着眼前的花思绪也不知逸去了何处。
有人打着伞冒雪而来,骨里红要等的是这位嗅花的郎君。来人的双目上缚了白缎,银冠只将发拢在一起并不束起,乌发顺如马尾自在的垂在身后,身上的鸦青底鹤氅裘面上绣了只出于白浪翔于火云的蓝翅红翎毕方鸟,下巴隐在白狐狸毛领中。
废园之中人兽迹绝,寒蓬夕卷古树云平,郑琰只见过光脚布袍的和尚和着掌念着佛号经过,而如今的来人身后是雪身前是花,郑琰带着醉意看着他,只觉他是蜕解俗骨出于八荒的山鬼,实在是惊艳非常。
“可有人在?”来人扶着竹杖站在花前问了一声,声音沉稳,只四个字足以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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