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术后林神爱三五年内并无不妥,但再过些许时日,就会患上怪病,不致命,却浑身无力四肢绵软……林神爱是寨中三哥,手下亡魂无数,失了武功或许反而能下山当一良家女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与人于己都是幸事,先生,你看呢?”
陆旷兮眼神中颇有挣扎之色,半晌不语。
穆子石也不急躁,若无其事的起身道:“先生早些安寝罢……夜冷霜重,那边木箱里还有被褥,先生只管取用。”
出屋时反手关上门,嘴角一抹笑容清疏畅快,陆旷兮再怎么犹豫,最后必然会按自己所说的去做。
方才短短一席话,先是攻心取信,后有情理利弊无不兼顾,便是齐予沛复生,亦不过如此,陆旷兮岂能脱离股掌?
山上降雪时,林神爱手腕接续的钢钩几乎就和自己生出的手掌一模一样,灵活自如,如臂使指,且因是精钢所制,水火无阻刀剑不惧,又比血肉之手可堪大用了许多。
林神爱心情愉悦之下,径自去哥舒夜pò_chù一一展示。
看着林神爱艳丽面孔上的红晕,哥舒夜破只一派冷静:“听说陆旷兮曾再三劝阻,说断腕续钩实是匪夷所思,杏林无数前辈国手都未曾试过,他虽能勉力而为,却怕后患无穷,你为何还是一意孤行?”
林神爱从屋角炭盆里,用钩指夹出一块通红的火炭,笑道:“大当家,我有了这只如意钩,好比如虎添翼,你不喜欢么?”
哥舒夜破道:“我自然高兴,不过是担心你日后万一有所病痛罢了。”
林神爱目光热烈,大胆直视着他:“我不怕,只要能在大当家身边,做你的左膀右臂,以后哪怕身首异处,也是心甘情愿。”
哥舒夜破失笑:“怎会身首异处?南柯山的兄弟,将来都免不了一个好前程。”
他本生得英俊硬朗眉目凛冽,一笑之下,整张脸却突然有了种峭壁开花般温柔之极的魅力,林神爱只觉晕乎乎陶陶然,忍不住脱口而出:“大当家……我不是你的兄弟,水香是女子。”
“水香与大当家不同,生在山上长在寨中,自小见惯了强梁好汉,却从未真正看得起谁……但那年你一来,我这颗心就不是自己的了……那时候你一身是伤瘦得厉害,跟只病猫似的,只在高大当家身后缩头缩脑……可眼神却是又骄傲又强悍,我看得出,你伤心都藏着……”
说着说着,林神爱声音渐低渐柔|腻,十年痴恋个中缠绵深情已是淋漓尽致。
哥舒夜破却勃然变色,打断道:“别说了!”
林神爱咬了咬嘴唇,豁了出去:“大当家,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双手轻颤,却异常坚定,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裙袄一件件褪落在地,身体一分分展露。
林神爱穿着衣服时,有些雌雄莫辩的英气,但一脱|衣服,英气尽数化为媚气,只见一身深色缎子样的肌肤闪闪发光细腻结实,线条流畅凹凸有致,两条长腿健美丰满,胸部高耸起伏,如此咄咄逼人的美艳,配上她神色间处|子的羞涩,更增几分难言的诱惑。
哥舒夜破呆呆凝视着这具女|体,泥雕木塑一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眼神中却是百般滋味纷杂纠缠,惊惶、悲哀、憎恶、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林神爱不知是冷还是紧张,鲜花般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双手抱臂,一步步走向哥舒夜破。
手指触摸到哥舒夜破脸颊的一刹那,林神爱眼角缓缓滑下一颗泪珠,心中是再无所求的狂喜。
哥舒夜破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的抽身躲开,厉声道:“滚开!”
林神爱身子僵住:“你……”
哥舒夜破霍然起身,冷冷道:“滚!”
一个字好比一记重鞭,林神爱脑中轰然一声,已被完全击溃,一瞬间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茫然看着哥舒夜破,胡乱嚷道:“大当家你怎么可能……你就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难道你真的对女人……你为什么对姓穆的那样好……你陪他照顾他,你……”
哥舒夜破道:“你不滚,我走。”
话音未落,已推开窗户一跃而出,身形虽利落潇洒,却是仓惶无措的逃离。
逃离的不是那具鲜艳妖娆的女|体,而是心底永不愈合的血腥与悲辛。
大雪片片如席,哥舒夜破负伤野兽一般无意识的竭力狂奔,直到投入密林深处,天地混沌万籁俱寂,方仰面栽倒。
心中密密麻麻有一窝剧毒的蚂蚁在咬噬穿梭,时刻不停的烦乱无比酸痛不堪,一把扯开衣襟,雪花冰凉的落上炽热如火的胸膛,胸口正中一个巨大的伤疤狰狞鼓出,手掌按上去,仿佛那根硬生生捅|入的粗枝还陷在血肉里,两名恶差的狞笑声犹在耳边。
那时候母亲只怕已被折磨致死,舒家千金已在娼|馆张开双腿挤出媚笑,跟别的下贱烟花一般无二的抢客人,缴纳每月的金花税……父亲的尸身想来无人收敛,乱葬岗上连骨头都会被野狗啃得精光,却不知他老人家地下得知女为娼|妓子为盗贼,又是作何感想又怎能瞑目?
只盼着他早饮孟婆汤早渡忘川河,不必知道后来娼|馆中的人性泯灭骨肉相残,也不必知道自己对女人只剩下恐惧厌憎,再美妙芬芳的女|体,于自己只是噩梦中的恶鬼猛兽,再没有任何能力和兴致。
哥舒夜破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目眦欲裂,忍不住放声嘶吼。
齐少冲筷子上夹着一片烫熟的羊肉,突然怔住了。
穆子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