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方华哼了一声,他刚才笑得太厉害,眼泪都流出来了,和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混在一起,就像是个融化的奶油雪糕。所幸的是今天他没打眼影,不然出来的效果肯定更吓人。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循循善诱道:“你说黄医生哭,是你亲耳听见的?”
“那当然,他的房间就在我的头顶,听得可清楚了!”方华抹了抹眼泪,手上沾了不少白粉,他随意地在地上一擦,看得我都快无语了。
不过他说得倒是实话,黄百川的房间确实就在方华屋子的正上方,只是那楼板的隔音效果真的有那么差吗?会不会是他幻听了呢。
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方华非得缠得我剩下的半天都不得安宁。我拿纸给他擦了擦手道:“那你知不知道黄医生为什么哭?”
“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方华眼睛四处瞟了瞟,凑到我的耳边说:“其实黄医生也是个疯子!他每天晚上都哭,真是烦死了。”
“你不是说他最近才开始哭吗?”要是每天都哭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可怕的了,估计是类似于猫叫综合症一样的病,黄医生应该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原来的声音很小的,但现在都搞得我睡不着觉。”方华哼了一声道:“我一闭上眼睛,就感觉他像站在我的耳边哭一样。”
“这么严重?!”也就是方华这种蛇精病心比较大,要是我听见老有人哭,非得吓得半夜跑出去不可。
但昨天晚上,我起床的时候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可是看方华的样子又不太像是在撒谎,而且之前院长也确实说他一个人睡觉害怕,难道他们俩说得都是一回事儿?
可没道理只有我一个人听不见啊。不行,这件事下午我得赶紧找李哥或者言末确认一下。
“要不你今天中午和我一起睡?”我问道,怪不得方华不想回去,估计是已经对自己的屋子有阴影了。
“我才不要和你睡。”他嫌弃地撇了撇嘴,又从怀里拿出个小镜子,一边往脸上补粉,一边说道:“对了,夏明是不是和你说过他的事情?”
“嗯,怎么了?”我记得当时方华还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而要不是他不想吃药,估计也不会引得夏明犯病。
“他在骗你!”方华忽然扭过头,他脸上的粉只补了一半,另外一半还是那副泪痕遍布的样子。猛然间转过来,看得我吓了一跳,这左一半右一半的模样,倒是和那院长脸上的面具有些神似。
只不过人家那是高冷旗舰版,而他这顶多算是个伪娘残次品。
“他骗我什么了?”不得不说,方华这个混球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虽然他是个疯子,但疯子知道的事情往往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那个病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死。”方华就坐在床边,我不知道他今天又用的是什么粉,但是味道很轻。我揉了揉有些发涩的鼻子,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病人就是我!”
“什么?”我看着方华,他这次倒没有在地上打滚儿,可我反而更不相信他了,“你屁股生痔疮了?”
“才不是痔疮。”方华似乎有些害羞,他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只,只不过是第一次太大力了而已。”
我狠狠在自己脸上搓了搓,秒懂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刺激。身为一个资深弯男,这一瞬间我就脑补出了一场你侬我侬,惊险脱肛,医院手术,意外刺激,然后送入疗养院的戏码。
但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可又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没事,那夏明是怎么——”
“他才不是精神病。”方华将手里的镜子一收,打断了我道,“当时他做完手术,还来给我送好吃的呢。”
“他给你送了什么?”
“就送了一碗粥。”
粥?也是,刚做完那种手术,估计得吃一段时间的流食才行。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夏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还记不记得其他的事情?”我问道。
“时间过得那么久,谁还记得清楚。”方华撇了撇嘴,我本以为他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想到他下一秒就拉开衣服,作出一副要脱裤子的样子道:“你是不是又不相信我,我屁股上的伤疤还在呢,我给你看看。”
“慢着!”要真是看见了,我觉得自己非得长鸡眼不可。我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碰到方华的胳膊呢,他忽然又停了下来。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静止了一般。
我喘了口气,就看见他侧着耳朵,轻声道:“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哪儿?”我们俩人一不说话,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仔细一听,外面确实好像有一阵脚步声,而且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方华嘘了一声,悄悄躲进了柜子里。而他刚把柜门阖上,nasi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在si道。
“没看什么啊。”我伸了伸胳膊,将床单一抖说:“刚才有蚊子来着,你一来就不见了。”
“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nasi点了支烟,斜倚在桌边,身后是一片炫目的白光。
“没人告诉你不准在我的屋子里抽烟吗?”我冷冷地说道。
“说不定就是我身上的烟味儿把蚊子吓跑了。”nasi笑了笑,椅子扯到我的床边,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上面,就是个收保护费的臭流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