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他妈的根本不认识你。
可惜季远在明显的纠结过后还是选择了礼貌地走远两步,压低声音接了起来。
压低声音不代表刻意隐藏,所以赵宁和矮子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只对电话那头说‘知道’‘马上’等简短的答语。
全然不同刚才自导自演的旧情人画风,三两句之间语气果断、凌厉,配着做工j-i,ng致讲究的白衬衫西裤,俨然一身习惯性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气场。
赵宁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一类人了,突然再一看,还挺新鲜。
季远挂断电话后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一个什么切换键,又不差分毫地重现了那副情深款款。
慢慢走上前将一串不止形状奇特且花纹繁杂华丽的钥匙递给赵宁,一开口又是那种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我有急事要离开几天,房子的事你看着办。等...我很快回来。”
赵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上一秒还是老情人,这一秒就他妈的瞬间升华了。这种换几个字就能在床上说的话,也亏了他能不带任何犹豫地说出口。
而且他很确定季远刚刚是想说“等我。”
赵宁被逼得再次皱眉。
心想妈的智障。
得亏自家那个平时又呆又闷,话都不肯多讲两句,要不然像季远这样,赵宁觉得自己分分钟要质疑整个人生。
等你什么?等你结账吗,可是钱是要付给店里的。
等你回来再跟我继续上演痛失旧爱吗?
我看上去是太闲还是太神经?
赵宁一动不动,任由那串钥匙垂在季远那异常修长好看的手指下。
气氛僵持了几秒,季远还是没有表现出赶时间的急切样子,只是一味地等着赵宁的反应。
段位还挺高。
一旁的矮子实在看不下去,赶紧上前接过钥匙,大概是也希望这来路不明的神经客户赶紧离开。
季远无比自然地收回手,再无比自然地跟赵宁讲:“那我走了,本来还打算带你...们去吃午饭的。看来只好下次了,中午在这休息好吗?我叫人稍后送吃的来。”
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到唇边制止了赵宁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嘘,听话,天气太热了。而且待会来送东西的是一位女士,你忍心让她白跑一趟吗?”
说到这才终于显出了点赶时间的样子,立马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下了楼梯。
只留下房间里赵宁和矮子面面相觑。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先是停下几秒后再重新启动。矮子凑到能看见外边的窗户上往下看,跟赵宁讲:“没开门口停的那辆车,来了辆非常s_ao包的跑车把他接走了。”
然后,矮子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赵宁。
“宁宁宝贝,你这情况可有点严重啊。”
一直没跟上节奏的赵宁还来不及将这一连串的突发大戏整理出合理的逻辑,就被矮子一脸猥琐的表情给膈应醒了。
“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信吗?”
季远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在赵宁脑海里盘亘了几秒,可还是弄不明白他与自己之间的交集究竟在哪里。
算了,敌情虽然不明,但目前为止似乎除了r_ou_麻恶心人外没有别的招数,而这恰巧是对赵宁最不具备杀伤力的。
只是矮子那副只差把‘你说我信吗?’刻在脑门上的死样子,实在让他深感无奈。
赵宁懒得跟他废话,开口直奔动机:“是接着干活还是走人?”
说什么待会儿有个女士要来不能让人白跑一趟,绅士风度固然要遵守,但绝不是用来被人拿捏的。
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装修工人,大部分人眼里的社会底层。
某些不涉及原则底线的道貌岸然,早在多年前和别的东西一起抛了个一干二净,用这个做威胁简直好笑。
矮子略想了几秒,跟赵宁商量:“留下继续做事呗,反正迟早要做来都来了,而且回去能去哪?回店里人家不以为咱们偷懒怠工啊。”
然后又拿出平时那副不着调的语气接着说:“再说了,这小山上本来就树多凉快,现在房子这么空待会儿咱把两边阳台门一开那风飕飕的不比店里空调效果差。咱们慢慢量尺寸慢慢熬到下午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呗,那小白脸说的也没错,这会太阳这么大,跑来跑去你这一热就死的体质别再给中暑了。”
赵宁倒觉得走有走的麻烦不走有不走的麻烦,两害取其轻再加上算算时间外头应该已经毒起来了的大太阳,迟疑几秒觉得还是留下接着干活好了。
房主给了钥匙人就没了影,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当然,那些自说自话的疯言疯语不算。
赵宁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实在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如果真按季远说的让赵宁和矮子帮他随意决定,那基本就是承包了整个内装的设计工作,领一份装家具的工资和店里微薄的提成干着这么浩大艰难的工程,那可真是应了那句‘拿着卖白菜的钱,c,ao着卖白粉的心’。
而且就多年的相关经验来看,这种不是分内要干的事做下来利不利人姑且不说,损己是肯定的。
还是等基础数据都拿到手再想办法跟季远商量吧。
赵宁从包里拿出卷尺,就从身处的这间房间着手。墙面地面长宽高等基础数据j-i,ng确到当前工具测量极限,比开发商给的平设图上的标注还要详实几分。
“卧槽,你这么认真干嘛,真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