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为什么?
傅肖北怎么想也想不通。
在他焦虑的时候,宋筱会适时为他送上热水,服下安定情绪的药,对他说,“咱们慢慢来,别急。”
傅肖北撑着头,忍不住问她,“他为什么要走。”
宋筱温婉地笑笑,想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是有苦衷的呢?人都活着不容易。”
傅肖北急迫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并很快一一否定。然后他就又开始头疼。
“别想了,也许苏乐哪天想通了,或者他和艾其分手,就回来了。你要好起来,你们才能继续在一起。”宋筱拍拍他的肩膀,“妈妈很开明的,不反对你们。”
傅肖北近乎凶狠地摇头。
她说话时仍然温声低语,带着安抚的力量,“你还不成熟,当然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钱能改变太多东西了,能将人变成恶魔和野兽,变得没有理智可言,不能用惯有逻辑揣测的。”
宋筱宽慰他,“还是身体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好好工作,赚到钱,苏乐也许就回到你身边了。”
钱。
似乎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一阵困倦感袭了上来,睡意去而复返。
傅肖北把那张纸放回了铁盒子里——光线很暗,只能看见里面有一些小物件,还有几张薄薄的照片,有些发皱,是被人撕碎了之后又拼起来的。
它们底下压着一个暗红色的小本,硬皮的,那是当年他们在路边摊买的假结婚证,里面贴着的二人合照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是傅肖北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他们当时对着手机镜头傻笑的样子。
铁盒子零零当当地回到了衣柜的最深处,用几秒钟的时间就彻底安静下来。
——傅肖北躺在床上恍惚地想,这又怎么可能?
第33章
小林做事情效率很高,五天的时间,就已经找好了三套符合傅肖北要求的房子,都是南北朝向,早晨起来阳光就洒进了屋子里,暖洋洋的让人心里舒服。
傅肖北去随意看了看,直接就定下来了。
新房子的小区绿化很好,院里面还有一座假山,周围零零散散地种着桃花树,花树叶子还没落尽,金黄地挂在枝头,疏落的有几片翠色的叶子,颜色倒是不鲜亮了,现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季节更迭,更让人止不住想象春天时候的灼灼艳色。
楼下小区外还有一个人气很旺的火锅店,医院商场都不缺,是个好地方。
只是傅肖北一个字都没给苏乐提。
这些天他事情忙,有时候就算回家已经是凌晨时候,苏乐也会一直迷迷糊糊地坐在沙发上一直等他,听见声音便从瞌睡状态醒来。
不问他为什么晚归,也不问他为什么一身的酒气。
两天前傅肖北有个不好推的应酬,当时有其他人找来的漂亮女孩陪局。傅肖北嗅觉灵敏,就感觉身边传来冲了天的香水味和白酒味,混合着木头味和浓重的体味,呛得他鼻子发痒。
酒味随风淡了些,女人香水味就突显了出来。
回家的时候苏乐照常给他挂衣服,抱着低头闻了一下味道之后,也只是回头瞧了傅肖北一眼。他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最后还是沉默着去给傅肖北放洗澡水。
准备好了之后神色如常地叫他——
傅肖北坐在浴缸里,头往后仰,枕在后面,苏乐坐在他身后为他洗头,他低垂着眉眼,两个人距离近极了——傅肖北只要一抬眼睛,就能看到他黑色的眼睫。苏乐手上的力度很轻,小心翼翼地生怕抓疼他,“肖北,你冷不冷,水会不会有点凉了?”
“应酬而已。”傅肖北答非所问。
他这话讲得突兀,苏乐直接就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傅肖北的心跳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便有些恼怒。
傅肖北原本满头的白沫沫,怕水到处流,他就下意识闭上眼睛,苏乐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反应,傅肖北就一边恼怒,一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