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还不是时候,但是去靠近城中却没有什么问题。
次日他便买了个白脸恶鬼的面具戴在脸上,恶趣味的又弄了个玻璃球充当卜算的工具,将自己打扮的神神鬼鬼。黑色的斗篷将少年的身躯笼罩得严严实实,头发因为一年没有修剪而长到了肩头,青碧色的眼瞳隐在暗处,口鼻与下巴同样用黑色的方巾遮挡住。
他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口设了另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面上铺着黑暗花纹的桌布,上面用脚架安安稳稳的放着用两铜钱买来的玻璃球。
他这身打扮太过奇怪与神秘,密密匝匝的人群立刻被吸引过来。
有人开始好奇的问:“你这摆着的是什么。”
斗篷下的声音有些粗哑,分不清男女:“是‘秘’,想要隐瞒的所有的秘密,在这里。发生过的,即将发生的。在它面前都不能被隐瞒。”
周围响起嘘声,那人也瘪嘴,都是看热闹的,其他人也说:“你这光说也没人信啊。”
“你们谁要来算一算。”粗哑的声音再次从斗篷下传出来。
有人走出来:“我来!我来领教一下你这个是什么鬼把戏。”他嬉嬉笑笑的坐在桌子前的高椅上,一坐下间看见了一双青碧色的眼瞳,他心中吓了一跳。那眼神太锐利。
“伸出你的右手食指与左手食指,放在水晶球上面。”占卜师缓缓说。
范浩然立刻从这个人上前来的那一刻就在观察这个人,走路的姿态,衣着习惯,骨骼,体型,他的表情与说话的遣词造语,他的每一根头发丝。
周围的人静静的看,都有些好奇。
这是一个神与人共存的时代,因此有的人对此怀有敬畏,而有的人却因为野心而并不。
占卜师垂下头看向被来客两根食指点住的水晶球,这个男人将手放在水晶球上面的方式。
占卜师片刻后,嘶哑的声音干涸得宛如老人:“你刚遭受过一次大难,苦尽甘来虽然很好。但请警惕你的周围,灾难的恶魔已经在向你靠近。”
占卜师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这个已经有些僵硬的男人:“请记住,满载的宝箱了,除了珍宝,还有剧毒的刀锋。”
那男人想到了什么死的,忽然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四周的人也同样被吓了一跳,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占卜师应当是说准了。
男人忽然急切的坐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你要什么?金银珠宝,美人好酒,我都可以给你!”
范浩然当然救不了他,他原本也只是用人类行为心理学分析了一下他而已,哪想到这个疑心重的男人……咳咳。
他收起男人放在桌上的钱银,将宝石推了回去,用他伪装的嘶哑嗓音缓缓说道:“你的心中还有着没有被你发现的财宝,请坚定光明的信念。”
而实际上他却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个男人忐忑的看了正装神弄鬼的他一眼,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来,将身上所有的财物都留了下来,然后才离开。
周围的人立时都涌上来。
“给我看一看!”
“给我给我!”
“诶呀,你别推我啊!”
“挤什么挤,你踩着我了!”
……
只是在对话中用了一点点的催眠暗示,只五天的时间,整个城都将那个每一次都出现在不同地方,但是却穿着黑斗篷的神秘人物传得神乎其神。
每次范浩然挑选的地方或者人声鼎沸、或者人迹罕见,但是只要他一出现都会有不少人立刻认出。不论是抱着怎样的心理,但是在看到那双锐利透彻的青碧色眼瞳的时候都仿佛被窥探了人生,他们不自觉的想要和别人谈论起这个神秘的人,即便谁都不知道那黑斗篷下究竟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孔。却不能否认,他们心中开始敬畏。
范浩然在这五日里可是收集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城与城之间主人的纠葛,势力分据,或明或暗的争夺。从哪些带着主观色彩的话中剔除多余的,留下具有价值的。
他在等待着城主的人来。而这种等待并不长,在第二的第五日,挎着刀剑,穿着铁甲,有一队人马站,他们站在范浩然放着水晶球的桌前。
还没等他们开口强势的压迫,那个斗篷下的人便开口了,嘶哑的声音有种仿佛弥漫出了雾气的神秘感:“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诸位带路吧。”
带头的人一愣,心里有种被掌控的诡异感,原本想要欺压的趾高气昂也变得有些心虚起来:“啊、啊……那个,还请大人随我来。”他不自觉用了敬语。
范浩然站起来直接跟在这个人身后,后面的人很有眼色的帮他将东西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