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杨二婶也没发现苗禾不对劲。她昨日知道了苗禾还给杨大铜找了两笔大生意,心里头可对苗禾又多几分认同,对人也越看越顺眼。见苗禾心神不宁,还以为是担心家里的大郎呢,坐车上时便说。
“你也不用太担心。大郎心里有准儿的。他受伤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轻重。”杨二婶主动拍拍苗禾的手。
苗禾心思总算归位,“受伤?”
“进山打猎,总有磕磕碰碰。摔伤咬伤都有过。也亏的他小心,除了脸上留疤的那次,倒没有这次这么重的。哎,要不是他们老杨家只传下这手艺,他娘也不会让大郎还做的这危险营生。”
苗禾听着有些心惊,他脑子里没有杨大郎受伤的印象,还待要问,同车上的一婶子抓着时机就c-h-a嘴了,感情方才偷听了好一阵。
“既然知道打猎危险,逮着机会就改么,还不容易。梁大户前些时候不是送来好些赔礼,拿来做个小本生意不就够了?是说送的到底是些什么啊,禾哥儿你给婶子说说呗。”
就有旁的人取笑了,“明婶子,你还惦记那里头东西啊。可都过去好几天了。”
“说什么惦记,我只是好奇一下不成?”
“梁家送的都是得用的。就是米啊面啊油的这些,给大郎养身子。”苗禾有问有答,“还有一些银钱给买r_ou_的。正要去买了。”
同车的一哥儿点头,“听说梁大户心好实诚,这话应当是不错的。把人撞伤,赔人生活够吃够喝,是这个理。”
当然y-in阳怪气的也有,一黑瘦婶子道,“我瞧禾哥儿这不也跟着吃的白嫩了不少,今儿个又穿得这么整齐漂亮,这是又想去哪儿啊。”
别说,苗禾这几日陪杨大郎吃补吃的,一整个人气色是真好,可说容光焕发。尤其他们餐餐吃的都是息壤种的菜,原先这身体的一些小毛病,也渐渐被养了过来。头发变的乌亮,气色也是白里透红、肤光似雪。今日又得去镇上梁家,苗禾就特意穿的整齐干净些。要不是身上暗蓝的衣裤质料看着就粗,说是富户j-i,ng养出的小哥儿,没人不信。
所以这是又背锅了吧。苗禾抿抿嘴,“今日要送些自己种的菜去梁府上。就算回个谢礼,自是要慎重一点的。”
“嗨,梁家一个大户还会缺你这点儿菜?可别逗人笑了。我说禾哥儿,可别见一个想一个。人要有一张过头的脸,行事就得更谨慎些。否则啊,这谁人看谁都说轻浮了。”
杨二婶立刻c-h-a腰开骂,“光婶子!你说话可仔细些!!有我这个婶子跟着,我们禾哥儿哪里轻浮哪里不谨慎了?你眼莫无不是瞎了,我这么大个人儿没瞧见?一张嘴迳没把门的说!要是眼瞎,我不介意赏个巴子给你醒醒!”
光婶子其实就是苗二的老婆。一家人都有张爱酸人的嘴,挺配。前头听苗二回来说苗禾似乎是要改好了,光婶子就不信,两夫妻爱八卦旁人,还无聊打了小赌,这会儿碰上苗禾进镇,怎么也都要说几句。
但杨二婶就是个剽悍的,这架势摆出来,光婶子有些缩了。“我,我又不是口说无凭,不就有前例在,说说不行么。”
杨二婶瞪眼,“你再说试试!”
苗禾也觉得这锅不能再背。他打开手边的小包袱,说道,“梁家夫妇可都是好人,我与大郎感谢的很,才会想送些回礼。正好我这还有些梁家送的枣子糕,给大伙儿也尝尝。吃完就能知道,回个礼,总是安自己心。”
说完把包袱里的枣子糕分给车上众人。
这原是给季光准备的,感谢他今日陪自己走一趟梁家。此时分些出去,还够。
而梁家给的枣子糕是用足量的红枣核桃混黑糖做的,上头还洒了香香的芝麻。对村里人来说,绝对是相当j-i,ng致的甜点。车上的人,连同驾驴车的马叔,分得一小块都乐的很。含在嘴里仔细舍不得吞。几个婶子还慎重包好,打算带回去给娃子吃。
所以接着光婶子的表情就不好了。因为苗禾分了车上七、八人,就是没分她。
光婶子一脸难看,“禾哥儿,婶子这还没拿到了。”她也是厚脸皮,这都能讨。
苗禾无辜道,“婶子对不住,方才我手快,给人多了些,已经不够。剩的这些还得留着送人了。”
光婶子气笑,“怕不是记仇了吧。这心眼小的,婶子真替你着急。”
苗禾只和气笑笑,但就是一副“是又怎么样”的模样。他没法一一洗白原身的黑历史,毕竟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至少他能让人知道,老挑旧事讲的人别想在他这边得什么好处或便宜。
而车上一些看热闹的婶子,都吃吃地笑。半点不觉得苗禾有毛病。
等车等到了镇口,光婶子当先气呼呼跳下车,走了。
之后人陆陆续续下车。方才那说话友善的哥儿临走前,还拍了把苗禾,“日后行的正,可不用怕这些嘴碎的人。人人都有眼睛,让她们自己说去。”
苗禾对他笑笑道了声谢。认了认人,这哥儿似乎就是苗平的哥儿,叫陈容。难怪对自己说话和气几分。
稍后与杨二婶担起装菜的箱盒,两人便去了医馆。与季光碰面后,一行人来到镇北区高门大院的梁府门前。
梁府门jìn_guǒ真是挺严的,几个高壮的家丁守着门。就算是有季光这个熟面孔,也被仔细问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