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抛开大义与尊严,只单纯站在兄长的角度——
那他就更舍不得了。
外界一直传闻,褚宵是因为身有恶疾,需要常年卧床静养的缘故,才甚少出现在人前,可事实真相却并非如此。
褚宵不是身有恶疾,而是身中奇毒。
太后在怀着褚宵的时候遭人暗算,导致褚宵自出生起,身上就带着难以治愈的寒毒,若不是机缘巧合,侥幸寻得了一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让褚宵能靠着特殊的功夫压制住寒毒……
总之,庆帝只差没把褚宵宠上天去,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能舍得让他为自己c,ao劳半分呢?
褚宵被庆帝那种看心肝宝贝儿似的眼神弄得头皮发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但他缓过神来的第一反应,不是跟庆帝进行争辩,而是直接炸了毛。
“你再叫我小小我就跟你急眼了啊!”
这个半点儿都没有男子汉气概的小名早就被他打入了不可提及的禁区——母后老是这么叫他也就算了,身为人子嘛,该忍就得忍,不想忍也得忍,但其他人——就算是他亲哥这么叫他,他也绝对不能忍!
褚宵可劲儿的瞪着眼睛,试图用自己那张看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脸,做出足够凶狠的表情。
然并卵。
庆帝忍不住直想笑。
褚宵:宝宝不跟你玩了(╯‵□′)╯︵┻━┻
“欸,小小你去这是干嘛呀,别走啊,继续陪皇兄聊天啊。”庆帝翻了个身,看着吭哧吭哧爬到床边儿的褚宵,强忍着笑意继续撩拨道。
“你自己玩儿去吧!”
褚宵胡乱的蹬上靴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寝殿。
看着褚宵怒气冲冲的背影,庆帝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暗含狡黠的笑容。他就知道,只要一提那个小名,就能立马转移褚宵的注意力。
这招简直屡试不爽啊。
*
巳时末,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归云斋内,某个隐蔽性极好的包厢内。
“李大人,要我说啊,你今儿个那折子根本就没必要上。”
一位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着对身旁看似慈眉善目的华服老人说道:“不过是一个爵号罢了,反正谁都知道,那位打小就体弱多病,是个不中用的药罐子,连太医都断定他活不过三十,让今上高兴高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被称为李大人的老者冷哼一声,不悦道:“我看不惯的可不是那个爵号。”
中年人目光微闪,玩笑似的问道:“那您总不会是看不惯那位小王爷吧?”
他倒是听说过李廉跟那位小王爷有些不对付,不过这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嘛,十有八-九都有夸大的成分,真实性还有待质疑。
李廉:“王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和那个病秧子确实不对付,所以愿不愿意合作,你也给个痛快话。”
他早年间曾被褚宵‘无意’间坏过几次好事儿,甚至还险些耽误了仕途,自然是真心实意的记恨褚宵,这一次,他也是铁了心的要报复回去。
当然,能顺便给小皇帝添点儿堵也不错。
这个王大人虽然是近两年才调回京都的闲职官员,可私底下,却与朝中另一派系的官员走的极近,若是能拉拢到他,得到那批朝臣的声援,小皇帝就算再不情愿,恐怕也得妥协。
“李大人如此坦率,倒是叫下官自愧弗如呀。”
中年人不动声色的略过了合作的话题,一边巧舌如簧的奉承着李廉,一边可着劲儿的劝起酒来,“来来来,下官敬你一杯。”
“李大人好酒量,再来一杯!”
“再来……再来……”
接连十几杯陈酿下肚,李廉的神智逐渐模糊,说起话来,也越发的没了顾忌。
听着那一大堆恶毒的咒骂,以及诸多对庆帝大不敬的话语,躲在隔壁房间偷听墙角的褚宵:呵呵,这人要是找起死来,可真是八匹马也拉不住啊。
这天中午,褚宵跟以往一样,和庆帝一块儿用了午膳。
可用罢午膳,褚宵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坐不住。
“皇兄,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他摆出了一副要跟庆帝严肃讨论的架势,一开口,就让庆帝严阵以待,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