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译:“……”
被喊做徐老师的那位终于忍无可忍:“林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还好伤口很浅,不用缝针,先按着伤口把血止住我再给你消毒。”医生把纱布垫在纪译额头上。
“林喻,你回去上课吧。”
沙方上只剩下纪译和这位徐老师。光线越过眼前的身影,再笼罩在纪译周围。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消毒水味儿和一阵若有似无的玉兰气。徐老师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纪译,耐心地等他回过神儿。
等眼前的血雾渐渐散干净了,纪译终于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长相——眉眼端正,鼻梁挺拔,抿着薄唇。他五官都出挑,但组合在一起却收敛了摄人的锋芒,文质彬彬地站在那看着自己。
纪译恍惚地想起,曾经在江昙的脚下,纷纷扬扬洒了一地的照片,上面都是这张英俊的脸。活在各种传闻里,各色光环笼罩于一身的师大中文系毕业生。
徐杳然。
纪译半眯着眼睛,意识到,自己大概不是和姓徐的八字不合。他只是和徐杳然这个人,八字不对,命理有劫。
第2章
“听说你上班第一天就被学生打进医院了啊?
程坎打电话来的时候,纪译正在医院换纱布,虽说没什么事,南主任知道以后还是特地来叮嘱他,下班以后去医院再确认一下,真是个体贴又周到的领导。
早上在医务室,他还没从狭路相逢里回味出勇者胜的味道,徐杳然直接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去门口接你。”
纪译微微抬头,诧异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傻么,自己从大一到现在的简历,包括上面那张傻气透顶的一寸照都在对方手上呢。
这么一想,你都知道我是谁,知道刚才也不和林喻解释一下,你们景行的人都这么慢半拍的么?
不过徐杳然说的一本正经,纪译也不得不端正了下自己的态度:”没有,是我今天才来给你带来麻烦了。“末了补了一句称呼,”徐老师。“
徐杳然带着礼貌的官方微笑:“第一天上班,这算火线负伤吧。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我等下替你和季老师请下假。”
纪译立马摇摇头,被同学不小心砸到头,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你还能迷路到自己班门口。”程坎听完事故原因,对他很无语,“第一天就弄这么大动静,你也太招人恨了。”
“那你想多了,我一向人气高。”
这倒是真的。直到纪译下午走进高二四班教室之前,林喻都坚持认为他就是他们班新来的那位转校生,看到他和季老师一起走进教室,还于心有愧地拉开他身边空着的座位的凳子,面对纪译的眼光充满了愧疚:“同学,你坐这儿吧,你眼睛不方便正好我照顾你。”
“说什么呢你。”季老师正走到讲台边上,把课本往台上一丢震起一阵粉笔灰,他侧身给纪译让出半个身位让他走上讲台,对着全班说:“这是我们这学期的实习老师,教物理,也是位纪老师。纪老师先来介绍下自己。“
台下立即一片热烈的鼓掌声,纪译前一天准备了三遍开场白,这下因为眼角的纱布,全班的目光都在他脸上了。他余光瞥见林喻看着自己的眼神,复杂又动人。
下课之后,林喻跑上讲台承认错误,顺便拍马屁:“小纪老师,你长得真不着急啊。”
程坎在电话对面笑出声:”我就说你该多去社会上磨砺一下吧,就你这张高中生脸,一点沧桑感都没有。你说你要回到高中坐课桌都不别扭,还要站讲台上给学生讲课,有人能信么?“
“怎么,长得年轻不算种优点?总比你只能在半夜含泪梦回你的十六岁花季要好吧。”纪译顺嘴攻击程坎惯了,不需要动脑子。
“说正经的,听老肖说你这次的班主任很有名气啊,本科也是师范毕业的,那不就是你学长了么?”程坎扯回话题道。
纪译听完更气:“你能听说这么多,你怎么不早点听说下这次我的班主任名字是什么?”
“谁啊?”
程坎听到徐杳然的名字之后脑子空白了几秒,顿了片刻,才惊讶道:”不会是……你那个情敌吧?“
“那不叫情敌。”纪译纠正他。
的确,当初他还没轮到和徐杳然正面交锋的机会呢,他就缴械投降孤身败走了,怎么称得上情敌,最多算个败将吧。
程坎回想了一下纪译这位意气风发的学长,由衷道:“那你保重吧,别把自己搭进去。”
第二天纪译到的很早,帮季老师去带一节高二四班的早自修。景行的早读不止语文英语,物理也分到了一天,但不会真的朗读牛顿第一定律,说白了就是多一个早上讲卷子。纪译待了一天就能感觉到,景行的学习氛围倒不像校园布景那么悠闲。
但林喻是真的很悠闲。
“小纪老师!”林喻在校门口喊住他,嘴角的饭粒都没擦干净,手里还提了一袋子塑料袋。
“没吃早饭吧,我特地给你带的。”
纪译接到手里,两团粢饭团,还是热的,还没来得及感动,再一抬眼林喻已经一溜烟儿跑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大课间的时候,纪译喊他们班物理课代表来办公室帮忙裁卷子,课代表是班里几个个儿最高的男生之一,叫郑沛阳,长得也翩翩斯文。
纪译暗自在心里把小郑同学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