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牢房。脚步声在四周回荡,诡异的令人害怕。说到底,牢房就是牢房,可毕竟是染过无数血水的地方,即便环境比宫外的牢房要整洁很多,可在这的每一寸地方,仍然透着难以形容的阴森恐怖。
宋安好跟着前面脚步声一直往里走,四周阴冷的空气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概是受了环境的刺激,她的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居然还听到了无数冤魂的哭叫声。
据说,玉美人临死前,也曾在天牢里关押过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关她的牢房是哪一间呢?
宋安好一边想,一边用眼神观察着走廊两边紧闭的牢门。就在这时,脚步声突然停止了,她抬头一看,那女子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正站在门口向她看过来。
她心里一紧,不由叫快了脚步,那女子见状,便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那间牢房。
临走到门口,宋安好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女子自称本宫,应该也是宫里的哪位娘娘。既然是娘娘,又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天牢,而且还派人假传圣旨把她带来?
答案,只有一个。
此时,这间牢房的门虚掩着,宋安好伸手轻轻的推开,背后冒出的冷汗却是更多了。
门开之后,她才发现这单间牢房里面还有一扇铁门,她第一眼就看到栏杆之后、角落之处,盘腿坐在一个男子。
这男子看上去十分年轻,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好似闪动着温润的光芒,不经意间就沁入人的心扉。这个人看上去大有书生的儒雅别致,却没有书生的柔弱无力,当他的眼睛向你看过来时,你会看到他眼神里散发出的坚定与果敢。
宋安好看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场。眼下的他,穿着一袭蓝色的锦袍,胸口缠着一大块的纱布,纱布表面浸着片片血迹。这样的他,应该是十分落魄的,可他盘腿往那儿一坐,却看不出丝毫的落魄与狼狈,反而气定神闲。就仿佛,他并未受伤,也更未置身天牢,只是在朋友家中小坐而已。
从宋安好推门而入时,那男子便微仰着头注视着她,他那有些失血过多的唇角微微的翘着,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在对宋安好微微的笑。
他看着宋安好,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熟人,开口说话时,嗓音也是温柔似水般:“宋姑娘,辛苦你跑一趟了。”
宋安好自看到他的第一眼,大脑就开始嗡嗡作响,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进去,一时竟忘了还有为娘娘站在牢门旁冷冷的看着自己。
“宋安好参见二皇子。”她在牢门前停步,对那男子深深的行了一礼,心底是巨大的震撼。
原来,这位就是一回京就被关押的二皇子萧景睿!而那位娘娘自然是……
宋安好对萧景睿行完礼,又侧身向另一边,对那女子屈膝行礼道:“参见皇贵妃。”
果然,这位容颜娇美的女子正是萧景睿的生母,也就是后宫唯一一位皇贵妃!
只是这皇贵妃不是还在禁足期吗?怎么居然可以自行活动?还深夜跑到了天牢?
宋安好在行礼时,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的问题,她这才发现,她们进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看守。看来,这儿已经提前清场了。
身着一袭黑袍的皇贵妃,用皇帝最喜欢的那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宋安好,眼看她蹲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良久,冷然道:“谁给你的胆子,见了本宫和二皇子,竟敢不下跪!”
她声音虽轻柔,语气中却透着寒意,因此让人更加心颤。
宋安好原本行的屈膝礼,因时间太久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此时一听这话,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她低着头,看着皇贵妃那双玫红色刺绣的绣鞋,忽然觉得有些眼花,实在是坚持不下去,只能妥协。
她双膝一屈,正要跪下去,忽听铁门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眼下特殊情况,不用太拘于繁文缛节了,您说呢母妃?”
皇贵妃扭头看了爱子一眼,原本是不愿答应的,可视线扫到他胸前带血的纱布,不由心软,于是回头看向宋安好,冷冷道:“还不写过二皇子。”
宋安好如闻纶音,忙侧身对牢中靠坐着的男子屈膝道谢:“多谢二皇子。”
萧景睿对她淡淡一笑,苍白的面色神色温和。
宋安好没有与他对视,而是赶紧站直身子,心中更是飞快的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对母子。
身带禁足令,却能自由出入,还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天牢,这一切都说明皇贵妃母子在宫中的势力之大。他们使了计谋把宋安好骗过来,肯定是有着非比寻常的目的,若是她不能让他们满意,只怕她今晚就无法或者走出这座天牢了!
无论如何,小命要紧!
这时,皇贵妃抬起一只手,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指甲,一边欣赏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宋安好,你可知本宫今晚要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宋安好心头紧了一紧,低声道:“是……”
“回答之前,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等她说完,皇贵妃就将她的话打断,冷冷的目光斜睨着她:“本宫耐心不太好,脾气也不太好,最不喜欢听那些没用的废话。你若是好好回答,本宫很快就放你回去,否则……”
她侧眸看了宋安好一眼,红唇一勾,哼道:“后果你该知道。”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让宋安好的脸色顷刻间白了一分,她努力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