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齐晟口中虽这么问,可神情却是兴趣缺缺,随手还翻起另一本奏折,明显的心不在焉。
萧景睿微微低头,只当没看见,继续道:“渠县的事情儿臣早就有所耳闻,据说那里连续下雨一个月,持续暴雨已经超过了十天,河堤更是一再决堤。儿臣听闻父皇已经答应拨款赈灾,心中十分感动。可渠县的事却不是单单拨款就能解决的,若是洪水真冲了下来,您就算拨半个国库的银子,那也徒劳无益!”
箫齐晟听他言外之意有指责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将手里的奏折随手一甩,冷冷道:“那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萧景睿面色沉静,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儿臣认为,此次派人前往渠县赈灾是其一,最重要的却是主持大局,组织抗洪!渠县虽小,却位处交通枢纽,若是真的被洪水淹没,肯定后患无穷。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渠县!”
“父皇,前线赈灾乃是大事,更是颇具危险的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难,前往渠县抗洪!”
原来,他是来毛遂自荐的。
箫齐晟听了这番话,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老三难当重任?”
“景煜向来沉稳,办事也果断干脆,儿臣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萧景睿一脸正色,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私心,义正言辞道:“可景煜并无赈灾经验,更未了解过如何抗洪救灾。而这些,恰恰是儿臣具备的。”
“儿臣也明白,如此贸贸然毛遂自荐,未免有些抢夺功劳的样子。可是儿臣恳求父皇明鉴,此行赈灾路途遥远,任务艰巨,且亲自上堤抗洪是多么的危险。若是为了区区功劳,儿臣不必非要争抢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可一想到渠县的黎民百姓正在饱受灾难,前线的官兵也是拼死拼活,儿臣就寝食难安。”
“儿臣并不是说景煜没能力,只是觉得儿臣比他更适合。父皇,儿臣以性命担保,一定能保住渠县,绝对不受洪水淹没!”
“请父皇三思啊!”
萧景睿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在偌大的御书房中不断的回响。
箫齐晟本不想听他这么多话,可这些回响不断的撞击他的耳膜,钻进他的耳朵,让他不听不行。
他心里也明白,萧景睿字字句句属实。他也相信,以萧景睿的实力,绝对有把握保住整个渠县。可他能,就一定要派他去吗?
有些人啊,永远都不会明白月盈则亏的道理。
若是这次允了他,那是不是以后的每一次,都要允了他?这大庆满朝文武,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能力超群!
箫齐晟微微的闭了闭眼,在心底对萧景睿的不避锋芒冷笑了一下,半晌后开口,语气却十分吻合:“朕清楚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说到办到,可你现在有伤在身,即便朕临时换人,你也经不住这长途奔波啊!”
萧景睿听了,以为他这是有所动摇,忙表态道:“多谢父皇记挂,不过儿臣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足以令儿臣止步,请父皇不必放在心上!”
“朕可以不放在心中,可你母妃却不行。”箫齐晟说着,站了起来,慢慢向他走过去,“你可能不知道,你母妃昨晚旧疾复发,头痛了大半夜,朕连夜请了太医来看。你想想看,你如此轻微小伤,你母妃便担心的旧疾复发,若朕让你带伤奔波。你母妃得多么提心吊胆!”
萧景睿愣了愣,“母妃她,她怎么样了?她为何今日没有派人通知我呢?”
箫齐晟站在他面前,笑着摇头:“枉你智勇双谋,却不懂为人父母的心。你是你母妃的心头肉,她为你伤心为你头痛,又怎么舍得让你知道呢?”
萧景睿听了,眼神震动,脸上浮现浓浓的忧虑。
箫齐晟瞧在眼里,也不催促,让他自己站在那里猜想。过了半响,觉得差不多了,才缓声道:“总而言之,就算是为了你母妃,朕也绝不会让你长途跋涉的!你啊,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还是好好待在府上修养吧!”
萧景睿原本在想着皇贵妃的事,突然听他说到这里,心里猛地一动,迟疑着问道:“父皇此言,莫非不生儿臣的气了?”
箫齐晟笑了笑:“你我亲生父子,又什么好置气的?况且,你这次出去办事,立下了汗马功劳,朕还没有奖你呢!”
萧景睿低头,苦涩道:“替父皇办事,本是儿臣理所应当的,儿臣不敢奢求奖赏。只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箫齐晟也没有追问,而是自顾自说道:“唉,这次你受委屈了。南山别苑的案子,朕本来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老三说一定要处理的公平公正合情合理,方能让黎民百姓信服。因而,朕才滋生了将你和太子各打五十大板的想法。可说到底,这件事是太子的错,你只不过是受了牵连而已。”
说罢这番话,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萧景睿一眼。
萧景睿本是恭敬的倾听,可听到最后,眼神去突然震了震。
原来,这次他和太子一起受到处罚,是老三的提议……
萧景睿表面神色不变,和心底已然掀起了巨浪。
箫齐晟深深的看着他,良久,才转身回到椅子上坐好,淡声道:“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不过既然你今日进宫了,朕今日也不让你禁足了,你去你母妃哪里,好好陪陪她吧!”
萧景睿将心神一点一点的收回来,低头应道:“是,父皇。”
父子俩的谈话,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