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弹琴吧。”
那沥沥的琴音传来时,周奉不由一怔,旁边的一再唤,“周兄,周兄?”他方回过神来,面带歉然,“抱歉,适才兄台说了什么?没有听清。”
那人正是谭老爷的儿子,便重新道,“我父亲来时吩咐,既然杜公子已然首肯,我等明日便去他庄上探访,周兄是否一起前往?”周奉点头,“那是自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谭公子不再多言,转而与旁人攀谈,留下周奉,依旧盘旋在那隐隐而来的琴音里。
其实他俗人一个,于曲艺文辞又不通,并不会神奇到听音辨人,但这昔日里不时听到的几段,不经意间映到耳下,竟勾弄起往事的涟漪,是以片刻失神。便起身告罪,“几位继续,我舱外走走。”
城内水道狭仄,除去他们这一条,另外几只游船闲闲的游在水上,皆一般儿的红阑乌蓬,他辨了一会,觉得似是右面前方第二只船上传来,便看向那处,脚底下晃晃悠悠似踏在水上,不禁暗笑自己的痴疑。举步欲回,忽见一只小船儿轻摇而上,卖花的女孩儿舱头颤颤叫卖,“鲜花……儿喽,鲜菊花……儿喽,”那右面前方第二只船上即跳出一健硕汉子,神情骄悍,朝小船喊道,“那女孩儿,把花全拿来,我们都要了。”
周奉看那人,颇觉熟悉,既而想起不正是前日里平江城内松江楼里随扈的其一,心间一震,定站在那处。
要等那卖花的小船,船夫停浆原地静候。灵眉儿颇觉舱内气闷,便命人将湘妃帘卷起一层,只留一层,不多时花儿递进来了,淮西王一看,均是些菊花,虽不名贵,但胜在新鲜,便捡起一朵,簪到灵眉鬓上。
灵眉口中道,“我不爱这黄色,”手却扶上鬓旁,那花儿簪的松松的摇摇欲坠,便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