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得意满地把亲爱的银票仔细揣进怀里,立刻信心足了百倍,仿佛我已经是个膘肥体壮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乐颠颠转头对水碧道:“水碧,你去找家客栈晚上歇息。”
水碧迟疑地看我一眼,水莲若有所思,道:“不可,小姐,我们现在被人跟踪,住这城中定不安全,还是回船上为好。”
我翻个白眼:“既然已经被盯上,回船上也是安生不得,何不将计就计,引那幕后人出来。”水莲犹豫地看我,我轻佻一笑,喜笑颜开地加上一句:“水莲你去和本府太守联络上,派人暗中埋伏在客栈四周,我们住进去,不怕他们不上钩。”
水莲点点头,我窃喜。去吧去吧,都快去吧,姑奶奶我银子已经到手,咱们拜拜各走各路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我还没喜形于色,水碧鼻孔朝天来一句:“我去。”我瞠目不明所以,水莲接着翻译说明:“我还是保护小姐左右,以策安全,水碧,就辛苦你了。”
水碧平庸的脸微微颔首,转身离去,我咬牙,拿袖子扇风:“我说水莲,清儿呢?可在船上?”
水莲道:“言公子还在船上。”
我忽地想起对黎儿的承诺,要带清儿离开水家,是了,现下还不能走,便叫水莲把清儿接过来,水莲抬手打了个响指,集市上热闹的人群中,立刻有人接近我身旁,这位不明人士,寻常得仿似市集上做买卖的本地大妈,只听水莲低声道:“把言公子接到云来客栈。”
那女人微一点头,身形晃了晃,那胖胖的身躯竟然转眼消失在人流中。我顾看四周,但看日头底下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尽是平凡喧闹的普通人。
我僵硬了半日,指着水莲问:“有多少人在跟着我?”
水莲敛眉道:“从船上带的有十名影卫,城中还有咱们的人,也派出了十名高手时刻跟随保护小姐。”
一盆冷水泼下来凉到脚底板,算计来算计去,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窃窃自喜了半日,不过是众目睽睽下的虱子.
我悲壮地按了按胸前装银票的地方,咬牙切齿把那个水萝衍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个相国府小姐要这么大排场,当自己是皇帝出游啊,出门跟几十个人,爷奶奶的,我跑得掉吗?!“等等,云来客栈,什么意思?水碧还没找你怎么已经找到是什么客栈了?”
水莲一脸无可奈何,指着那一排气派的楼阁叹气:“小姐忘了,这云来客栈是咱们的人在此地经营的耳目。”
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集市,眼前半旧的房舍果然挂着块匾“云来客栈”。
追杀
背上火辣辣地疼,似是被人泼了一桶滚烫的开水,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我趴在地上不敢动,李大宝一步步凑近过来还在调笑清儿:“啧啧,大美人你怎么不说话?”
我咬咬牙,这等不知死活的人,来调戏清儿,岂不知这世上的美人哪个不是蛇蝎?若我方才有半分防备心肠,也落不得这等着被屠宰的下场。
话说今日一住进云来客栈,水莲为了保证我的绝对安全,找了人扮做我的模样,与清儿住进了主房中,我则脸上糊了假面皮,穿上仆子家丁的衣服,跟几个仆子一起呆在下人房里。
果然,到得一更时分,我独居的小院里忽然热闹非凡,一批批人杀进来,前赴后继直奔主厢房而去,真真是蔚为壮观。水莲水碧她们和我的暗卫们也很是尽职尽责地守在主厢房外拼死,仿佛我这个水家小姐果真在里头一般。
倒是我躲在这偏僻地里隔岸观火,眼看左右能武的仆子都冲了出去杀得不亦乐乎,剩下的也寻偏角藏身,正是无人盯梢时,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只可惜,我千算万算,却独独料不到清儿。
我从后门溜出来,一口气跑出三条街,竟然奔到了本镇的倌儿楼外,这才靠在墙上喘气,心下有些惭愧,终是没能带出清儿。“小冤家,你只顾自己逃命,都不记得管我么?”
我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一秒,惊惶四顾。倌儿楼外高挂的一溜灯笼照亮了附近,我对面不远处的柳树下靠着一个人,虽然有些模糊,但看那身形fēng_liú模样俊俏,眉眼含笑,却是清儿。
我这才松下一口气,清儿含笑走近我身旁,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我忽然有些疑惑,他明明是在客栈里的,如何到了这里?莫非是和我一样偷跑出来的不成?他一个美貌男子夜间出来怎能太平走到这里?
清儿凤眼流波,凑近我:“水家小姐不跟着水家的侍卫,单独出来可是十分危险,你也瞧见,这里要杀你的人可是多得数不清。”
我干干一笑,远处呼喝声还能听见,也许水莲很快便会发现我不见了,需尽快离开,清儿的事等到了安稳的地方再说。我扯住清儿的手就走:“清儿,我们去湘川,黎儿在那里等着我们,到了湘川我们就去别处隐居,天下之大,水家再也不能找到我们…….”
清儿被我拖着走,轻声地笑:“呵呵……是么…….我不知道水三小姐还有这等风月之举——”话音未落,我背上有疾风刮来,在我判断之前,身体却很是自然地先行反应,丢开清儿一个腾跃闪身躲开。
我扶住墙抬手擦把冷汗,暗自庆幸。这水萝衍果然不是简单角色,身手如此利落敏捷,大概以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