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北烦躁地踩了脚油门,直接朝白家老宅开去,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却还是一次次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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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刚驶进院子,白沭北一眼就看见了白忱正抱着萌萌低头说些什么,年轻人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得出来他此刻没有半分伪装。
虽然白忱的母亲去世许多年了,老一辈的事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可是白沭北看到白忱还是温和不起来,虽然他早就默认了这是他兄弟的事实,可是母亲的死于他而言还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按了喇叭,白忱抬眼看过来,那一闪而逝的阴郁还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白沭北扯了扯唇角,打了方向盘直接将车泊进车库,年轻气盛,终究是难掩那片刻的锋芒。上次白扯设计他和林晚秋的事儿,现在想想,大概目的就是让他和白友年翻脸。
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若不是现在和林晚秋离婚了,白友年怕还是要和他冷战许久。
白沭北打开车门下车,连眼角的余光都未分给白忱些许,萌萌倒是直接扑了过来,搂着他撒娇:“爸爸你来啦?”
小丫头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白沭北心底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白沭北心情不好,回家没多久又被白友年逼婚了,他知道老头的心思,他一天不和林晚秋复婚,白友年便一天不死心。
在他眼里,爱情永远是最廉价的东西,如果不能换来等同的价值,那么这爱情便没有半点意义。
白友年说的越多,白沭北的脸色就越差,林晚秋不是不知道他的处境,却一点儿也不为他着想,说话便不由带了些怨气:“无所谓,我们兄弟没妈也过的好好的。”
萌萌那些年没林晚秋,不也和他这么过来了。
白沭北酸溜溜地想着,可是心里还是抑郁,林晚秋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感受?说走就走,连个电话都没再打过来。
一旁的老二微微挑着眉,看他的眼神满是揶揄,脸上分明写了“你是怨夫”四个大字。
白沭北一个眼神瞪回去,对方却一点也不怵他,还越发恶劣地勾起唇角。
白沭北更加郁闷,现在全家都在看他好戏,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林晚秋手里了。整个过程白沭北都在走神,脑子里净是林晚秋陪知夏过中秋的幻象,最后白友年说的多了,他干脆借故发挥,抱了孩子就走。
家里实在太闷,老头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尤其还要对着那居心叵测的白忱,他就更没心思应付。
刚出家门就被萌萌嘲笑:“老爸,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幼稚了,都是妈妈把你惯坏了。”
小丫头还捂着嘴偷笑,白沭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萌萌又戳了戳他胸口:“老爸,你是大男人嘛,要让着妈妈一些啊。”
白沭北皱着眉头,须臾,这才伸手刮了刮萌萌的小鼻梁:“鬼灵精。”他望向院里葱绿的植被,不由释然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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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这边的气氛也不太好,诺诺一直哭闹,吵得两人都没法安静过中秋。好在知夏脾气很好,一直耐心地哄着:“大概是坐车太久,闷坏了,我抱他去阳台透透气。”
知夏一脸微笑,清俊的面容比以前要深邃沉稳了许多,挺拔的身形立在阳台,光是看背影就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林晚秋看了眼他狭窄的单身公寓,心里有点发酸,去了厨房继续收拾东西。
中途好像听到知夏的手机响了,聊得时间还挺长,林晚秋好奇地往外欠了欠身,可惜看不到知夏的表情,也无法猜测是不是女孩子打来的。
白沭北也没有打电话过来,林晚秋想了好几次都没主动打过,这是两人重归于好后第一次闹别扭,林晚秋却不想主动了。
每次都是她主动,也有累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诺诺总算安静了一些,知夏话不多,两人交流也大多是围绕着孩子开口,许是说别的怕扯进敏感话题,于是一直小心回避着。
直到无话可说,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知夏这才叹气道:“不打个电话?你已经看了手机十五次了。”
林晚秋一愣,又有些难为情:“不用,我看时间。”
“是吗?”知夏微微笑着,歪头看她一眼,“晚上有烟火,我们一起去看吧。”
林晚秋点了点头,目光却再次不自觉地瞟向手机的方向,而知夏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晚上两人带着诺诺去了附近的风车广场,那里早就汇聚了不少人,夜幕降临,周围到处都是人声。
“晚秋,我离开的本意是希望你快乐,如果因为我让你们夫妻不开心,那么我离开还有什么意义。”知夏忽然毫无预警地说了这些话,音色在夜晚听起来磁性低哑。
林晚秋沉默着,微微转头看向他:“可是人活一辈子,幸福的概念并不只是爱情,还有亲情。”
知夏也侧过脸,深邃的五官在夜色中格外立体迷人,他弯了弯唇角,伸手揉她的头发:“小丫头长大了,哥都说不过你了。”
蓝色丝绒般的夜空倏地绽放出一朵绚烂烟花,颜色缤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林晚秋抬头看着,诺诺在她怀里也开心的不住拍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发出婴儿特有的笑声。
知夏微微有些白净的脸颊,在烟火的光晕下看起来有些模糊,声音却分外清晰:“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就是那份真心,其它的又有什么关系。谁先低头,谁先主动,只要是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