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德律疏议刑卷上的条例,犯杀人罪私逃的,立斩无赦。”钱运开了口,贺平波摇着头,“云泽庄采茶混采了鼠莽草,这位沐大少最多也就是失职之责,还谈不上杀人罪。”
“那如果这鼠莽草是有意为之呢?”童雨缪的话音还未落定,那两个看守的女人见到几人下来,已经迎了上来,“大人,这是何故?”
“沐云泽呢?”
“在牢里。”
那年长女人领着人过去,沐云泽正面朝墙坐在那木板床上,背对着众人,却没有开口,她刚跑得太急,正努力压制着重重喘的粗气,一时说不了话。
“我说了不可能有人逃出去。”白苋转过身,摆明了对这事很不满意,“现在可以走了。”
童雨缪不甘心地看了沐云泽一眼,白苋已经走到了台阶前面,还没迈步,上头跑下来一个人,跑得很急,急得差点一头和她撞在一起,“做什么呢?冒冒失失的。”
“大人,有人击鼓。”
“击鼓就击鼓了。”白苋无所谓地迈上了台阶,每天那些击鼓的,还不都是些西家偷了东家鸭子,翁婿吵架动手的鸡毛蒜皮。
“是云泽庄的人来鸣冤的,而且要状告童雨缪童小姐。”
白苋愣了愣,看向贺平波和钱运,“既然和这起命案有关,两位和我同去?”
“这个自然。”
白苋点头,朝那刚跑下来的衙差道,“出去准备升堂。”
白苋和贺平波钱运出来的时候,江釉正一个人站在公堂中央,刘茫正从偏门出去,看到白茫和那小侍还有江釉从茗溪茶楼茶园找到的中年女人站在一起,她咳嗽了一声,白茫走过来,她掩在门边,“江大公子还要找人。”
“什么人?”
“西街茶叶铺的掌柜,还有柳家的一个小侍,叫小五。”
“那我去,你在这里看着点。”白茫转身要走,刘茫叫住了她,“我没法看,你不记得那个小侍怎么肯过来的了?要是被他发现我们串通的,一会不肯作证了怎么办?还是我去。”
“你认得路吗?”
“我找外面那个青釉彩带我去。”
刘茫走开了,白茫回到公堂外面,堂上那三人刚坐定,童雨缪和江釉一左一右站在公堂上,江釉跪下行了一礼,“三位大人。”
“是你替沐云泽鸣冤?”
“钱大人,这事我们都知道,你不用重复再问。”贺平波打断了她。
钱运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口气也甚是不善,“既然要状告童雨缪,状纸呢?”
“民夫来不及写状纸,现在说可以吗?”
“可以。”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钱运和白苋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贺平波,白茫在堂外看得一阵好笑,还幸亏是三个人。
“请说。”贺平波眼里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笑意,办案还得照律法来,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家正君的闺蜜,这些小事能放自然放。
公堂两侧站了各七个衙差,主簿坐在案几前面,刚研完磨执起了笔开始记录,江釉站起了身,“这事还得从柳三公子柳卿和近几个月的失常表现说起来。”
“柳三公子长在深闺,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最近几个月却突然开始频频出门,而且面带桃花,便是他家中下人,也觉得他是动了情,遇上了心上人。”江釉顿了顿,“这事等柳三公子的贴身小侍到了,大人们一问便知。”
“你继续。”贺平波插了一句,江釉点头接着道,“柳三公子还有一个习惯,他喜好喝茶,而且非云泽庄的五回甘不可,所以他每隔两个月就要上西街的茶叶铺买上一罐五回甘,也就说这茶叶只够他喝上两个月,可是这一次,他接连三个月没有上过西街的茶叶铺买过茶叶,但奇怪的是,那罐在他房中搜查出来有鼠莽草的茶叶,却是满满大半罐。”
“行了,你别卖关子了,说重点。”钱运不耐地开口,江釉浅浅地勾了勾唇,“钱大人,这事我总得说清楚,免得到最后有人不肯认账。当然如果你要重点的话,我们也可以先跳过去些。”他朝白苋问道,“大人,我可以带证人上来吗?”
“带。”
白茫推了那中年女人一把,她走进去,江釉指着她朝童雨缪道,“童少当家肯定认得自家的炒青工人吧?”
“是又怎么样?”
那中年女人跪在地上,把童雨缪要她炒制鼠莽草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童雨缪哼了一声,“我说是你买通了人也可以。”
江釉撇撇嘴,看向钱运,“大人,这就是我说我得说清楚,不然会有人赖账的原因了。你说沐云泽杀人,她有什么动机去做这事,她甚至和柳三公子从不相识,更何况,难道她故意想把自己的云泽庄搞垮?”
他转头看向童雨缪,唇角带着不屑的浅浅弧度,“可是你不同,童小姐,因为你逼不得已,你非得杀了柳三公子来保全你所谓的名声,于是你杀了人,还嫁祸给沐云泽,可以除了你的同行劲敌,一箭双雕。”
白茫把那小侍推了进去,压低了声音,“想要将功抵罪,就好好说,有多详细说多详细。要是这案子破了,你们就不用坐牢了。”
白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堂下的,你叫什么?”
“红儿。”那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