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裘皮,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妖魅,嘴角一勾,那嘴唇似染过胭脂一般红艳。
我舒展了一下紧蹙的眉毛,朝他淡淡一笑,说:“睿儿那孩子亲手猎了一头白狐狸,那狐狸通体雪白,皮毛油光水滑,就做了这披肩,这次出行非要我穿着,只好把王爷送的那件先放下了。”
拓跋钰盯着我看了一眼,说:“小妹果然深受王兄喜爱,就连咱们小王子也亲自猎狐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我不卑不亢道:“王爷说笑了,睿儿孝顺,这是北燕王室之福,不过王爷也不必一口一个小妹,就叫我的小名槿儿如何,也显得亲切些。”
拓跋钰忽地一笑,眼中充满邪魅,上前靠近我,说道:“哦?原来小妹想要本王与你亲密些,这有何难,待会儿与本王共乘一辆马车。”
我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步,抚着胸口大声咳了几声,说:“王爷,槿儿今日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与您共乘马车,恐怕会将病气传染给您,那便不好了。”
拓跋钰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帕子遮住口鼻,正要开口之时,可儿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她先是给梁王请了安,然后扶着我,关切道:“小姐,怎么咳嗽得更厉害了?可儿备好了汤药,快上马车服下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拓跋钰,他道会做顺水推舟,摆了下手,说:“去吧,等到了驿站本王再同小妹你详谈!”言罢,便转身而去。
等他上了马车,可儿“呸”了一下,说:“阴阳怪气的梁王,穿得跟个花姑娘似的,嘴上还抹了胭脂,真是变态!”
我连忙捂住可儿的嘴巴,小声说:“隔墙有耳,别让他听见了!你这小蹄子,愈发厉害了,连\变态\这两个字都学会了!”
可儿摇了摇脑袋挣脱了我,说:“这还不是小姐教的好,我一听他叫小姐你\小妹\,我就起鸡皮疙瘩,这\小妹\也是他这个变态能叫的!”
我一面朝马车走,一面说:“怎么称呼是他的事,既然改变不了,就算了。”
可儿却气鼓鼓地说:“小姐别怕,早晚有一天,可儿替你出一口气!”
我突然握住她的胳膊,严厉地看着她,说:“可儿,这里不比在相府,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北燕,梁王城府极深,不是好惹的人,切忌不要去招惹他!”
可儿听了,低着头闷声道:“知道了,小姐,可儿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点点头,替她拨了落在头上的雪花,说:“咱们进马车里面吧,在外面时间长了还有点冷。”
可儿点点头说:“小姐说得对,在雪地里站时间长了,脚都有点僵了。”
边城是东齐的军事要塞,粮草充足,是定北侯林識大将军的封地,他驻守边城抵御匈奴的进攻,关键时刻还可以支援土城抵抗北燕,是东齐重要的边塞要地。他的长子林景明也是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说实话,我从未想过,在西郊别院之后,还能再见到他。
我还清晰地记得他当日在西郊别院的小院里说的话,他脸上落寞的神情,还有离去时萧索的背影。他耗费了十年的功力去抵抗体内的毒,以至于将身体也掏空了,从此内力全无,武功尽失,就连拿一把剑都很难,如此寒冬腊月,他应该是骨节酸痛,疼痛难忍吧......
“小姐,马上就要到边城了,刚才梁王派人过来说,边城那边派了定北侯世子来迎接,说是让小姐准备一下。”可儿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想得有点入神了,听她一说,便自言自语道:“定北侯世子……”
韦林深知其中的奥妙,开口说:“小姐,如果身体不适的话,完全可以推了不见,梁王那自会
应酬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的韦林,随意笑笑道:“无碍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戴上面纱,他不会认出我来的。”
韦林说:“小姐......”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道:“韦林,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葭伊了,我现在是拓跋槿,你放心,我不会误了正事的。”
拓跋钰特意要我陪他来边城,一定有阴谋,这一路上他看似随性,但我有预感,就在这几天,他就会行动了。我到底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下了,不多时,我听见外面一个清润儒雅的声音响起,他说:“在下定北侯世子林景明,恭迎北燕使节。”
那声音里透出几分疲惫和极力忍住的咳意,果然,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咳嗽声。
韦林此时压低声音说:“定北侯林識病重,边城大小事务都由林景明处理。”
定北侯病重!我不禁皱起眉来,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啊!
北边大雪,同样受害的还有匈奴,如果他们知道了现在边城的情况,不知会不会铤而走险……
我理了下思绪,在可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不远处的林景明正在同拓跋钰说话,许是余光所见,看到我下了马车,于是抬头朝我这边看,拓跋钰也顺势转过身来。
我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着,距离近了后,林景明开口说道:“林景明见过槿公主,舟车劳顿,在下已经替各位安排好下榻处,希望槿公主与梁王在边城一切安好。”他的嘴唇有些泛白,身上披着长裘大衣,面容如玉,却透着些不足之症。
我微微低了身子表示还礼,轻声说:“如此,有劳世子了。”
林景明的神情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