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再次闭合,此间往生,去向何方?已无人再知。
有淡淡的幽香,飘逸在局促的空间。她穿着淡色的病服,游走在素白的走廊。她似乎是迷了路,左右的顾盼,突然前方有一个光亮,刺眼闪耀着,她走进,那是一扇带着玻璃窗的门。她仿佛呢听见微微的呼唤,她静止,手扶着冰冷的墙,倾听……“妈妈,妈妈,妈妈……”那是婴孩带着哭腔的叫喊。她的身子突然弹开,快步的奔向那扇门。光亮太刺眼,她用力的眯着双眼,终于,看清,那呼唤她的声响,来自角落,那幼小的身躯。她半启了嘴,发不出声音,该叫什么——她的孩子,被自己亲手扼杀掉的孩子。那幼小身影突然转了过来——天啊,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都扭曲着,只是那悲伤的怨恨的表情却悠悠的散发出啦!
唔——她的双手捂上嘴唇,不住的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对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豁然睁眼,原来是梦!
黑夜里有月光泻下的疏离光点,照亮了半个病房。她静静地呼吸,缓缓的长抒一口,那郁结在心口的气。觉得口干舌燥,她手臂撑起身体,伸出手臂去那床前的那杯水。弯曲的身体在拿到水杯的那刻僵住,她攥着的水杯因为身体的晃动而洒出——“谁?”
角落的椅子窝缩着一个黑影,站起,慢慢靠近,那窗外的月光渐渐的将他打亮。一张雕刻的脸,不带任何的感情,太过于冷酷,失去了活着该有的血色。
“路征……”她吓得有些失神,牙齿咬上下唇。借着月色看的清楚,那张面孔较自己还苍白消瘦,头发萎靡的耷拉在额前,乌黑凌乱,尖尖的下巴蔓延着一圈青色胡渣。他颓废模样竟刺痛她的心。
他俯下身子,看着她的脸,那转瞬而逝的内疚疼惜再也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了痕迹。他苦笑,闭上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站直身子,那双眼再次睁开,直对着她,“说,是不是?”
她仿佛不解,却明明有种弥加清醒的状态。她不回答。
“是真的……”沙哑的嗓音,带着绝望的气息。耳边回响着医生的话语——应该是人为性的流产,是有人暗中要伤害她吗?那一刻,他开始怀疑——对,是人为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叫嚣着要伤害这个孩子的人。。。是她。。。
女人沉默的态度扼杀了他所有疼惜她的能力。“呵呵呵呵……”他的大掌用力的忽扇下去,她被狠狠地抽翻在床角,手中的杯子飞出去,水溅湿了整个床铺,连带他的裤管,碎掉的玻璃散落在病床前的地板上,月光照射着,一片的光亮刺眼。
他的身子欺上床,压制着企图逃离床角一隅女人。她双脚慌乱的踢踏,却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你真是一个贱人!”话语是自胸腔迸发。“告诉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什么做的?!”他拼命地摇晃她的身体,她像是布偶被牵扯着。他的手突然擒住她的脖颈。
她被他的样子吓住,突然感觉到呼吸的困难,不断的挣扎,未停。可是,那双大手仿佛带着载不动的仇恨,掐的她眼前一阵儿漆黑,她觉得快死了,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微弱。罢了罢了,她不想挣扎了,就这样让她去吧。这样不是也好,一了百了。
他突然感觉到她的变化,那身体开始僵硬不做挣扎,他看着她的脸,原本被他掐着脖颈儿扭曲的脸开始舒展,她放弃了,奢求死?不,她别想!他突然减去手上的力量,掐着的她的手腕松了劲,攥上她的下巴,揪起孱弱的半个身体。
“想死吗?”
“咳咳……”她被掐的失了呼吸,本能的大口喘气,“是!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他愣住,她说她想死,赫赫,死——会不会太轻松,就这样轻松的离开?不可能,她让他这样的痛苦,犹如人间地狱!
“想死?你不配,你杀了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怒吼着,一拳出来,却落在她身后的墙上,那骨头迸裂声音,瞬间在她的耳边响起。
孩子——他们的孩子,她的泪水终于留了下来!为什么折磨她!为什么让她做一个残忍的人,他说是爱她,爱是这样吗?就是要她痛苦,带她下地狱?他的情感太炽烈,这样的强势,这样的豪取强夺——她注定宁可自我毁灭,也要归寂于平静。她咬着牙,“是!是我杀了他,那是个孽种,你的孽种,我不要!”
他慢慢冷却激动的情感,幽暗的眸子,氤氲着,迷离着,在月色交织下,令人不寒而栗。他的心累了,对她,也失去了温热情感。
原本只想在她苏醒的那刻安慰她,疼惜她,告诉她——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对!有血亲,但不是亲兄妹,不是大恶不赦!求她接受他!即使不要孩子,不要名分,只要能够在一起,只要能够厮守,只要能够爱他!他不想再惧怕外公那碍于体面地身世禁忌。他才是一个私生子,才是兄嫂通奸的贱种!他不在乎了,把那高贵体面地血缘都给她吧!他也不要怕了,他要誓死去搏斗,不要再似那六年的韬光隐晦了!他有足够的能力去霸占他要的东西了。可是,他的强势和付出还是感化不了她的心。一直乞怜的自以为她对他有感情,只是碍于血缘禁忌。现在……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爱的惨烈到这样的程度,他还要怎么付出?她居然亲生杀了他们的孩子。她对他,原来不曾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