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困兽(三)
一行鲜血从这个男人的额上流淌下来,而这个男人却一直紧闭着眼睛,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几个丫头片子见状,都吓了一跳。
过了片刻,那车子上依旧了无动静,叶初云再也呆不住了,她不动声色地直起腰身来,往前方走了两步。
方蔓见状,急急上前扯住她的衣袖,不安地追问道:“小云,你要干什么?”
“那人好象快要死了,我过去看看。”
“不成,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不怕,我过去看一眼就回,不会有事的。”她轻轻说了一声,就大着胆子往车子走了过去。
趴在车窗上那个一脸是血的男人似乎昏了过去,一动也不动。
叶初云探头探脑的往车内望进去,果然---车内除了这个一脸是血的男人外,再无他人,于是她大着胆子从那打开的一扇车门处爬了进去。
躲在草丛中的温方蔓见她竟然上了车,不由得一惊,低声冲着她唤道:“小云,你快给我回来。”
说罢,却见叶初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且头也不回地进了车,温方蔓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身形灵巧地爬上了车,一抬头,叶初云不由得一惊,原来这个混身是血的男人竟然被极粗的麻绳五花大绑地捆住身子,他那双手也被反剪在背后,捆得跟五月节的棕子似的,是半分都动弹不得。
这人身上处处都是伤,脸上的血迹已然发黑,血布了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她依旧能看到他那苍白干裂的双唇,看那模样似是已经许久都滴水未进了。
叶初云不由得皱眉---一身的伤痕累累,一身的血迹,这人定吃了不少苦头,眼看也不知还活不活得成?
她没有多想,奋力爬到后座上去,伸手去解那在他腕间上方的绳结,这绳结扎得很结实,竟将这男人的腕间生生勒出几条血痕来---血肉模糊。
叶初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将绳结给解开来,不由得急得满头大汗。
她垂低头颅解绳结解得认真,双唇紧紧抿住,那张脸涨得通红,半晌后,她那张神色紧绷的脸突然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两人浅浅的酒窝瞬间灿烂。
行了---!将绳结解了开来,她大松一口气,欣喜地扭过头来,却对上了一双厉如鹰袅的黑眸,那深邃漆黑的双眸深处映着她那因吃了山稔子而鲜红的樱唇。
这眸色内充满阴狠之色,却是叶初云从不曾见过的,她不由得一惊,身子微微一颤,连连往后退缩了缩身子。
“你是什么人?”这个混身是伤的男人冷冷地开口,那眸色就充满了杀意,竟就如一只困兽一般,仿佛随时随刻都会冲上前来咬她一口。
楔子--困兽(四)
被他这一瞪,那一眼,叶初云只觉得身子一冻,一时半会心中竟没了章法。
她楞了一下,回过神来,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叶初云你个胆小鬼,这人都已经一身是伤了,眼看要死的模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来伤害你。
于是她冲着他说道:“你受了重伤,还被绑在这里,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你会死掉的。我已经给你松了绑了,你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啊?咱们得赶紧下车,离开这里---。”
男人闻言,回头望了望那被松了绳结的手腕,脸上却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他冲着她说道:“休要管闲事,滚--。”
这个男人当真不识好歹,自己是来救他的,他却如此不合作。
叶初云不由得急了,上前就欲要扯开那捆在他身上的麻绳,下一刻,却被这个男人的肩膀狠狠的用力撞了一下。
这一下,直撞得她闷痛一声。
她抬头,但见那男人神色肃然,一脸凌厉地望着她,说道:“不想死就赶快离开这里。”
叶初云喃喃地冲着他问道:“你---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滚---”男人恶狠狠地驱赶她。
她一窒,神色慌张地往后退,不经意间碰着了自己带上来的竹篮子,于是伸手抓过一把山稔子,硬是塞进他军衣下方的口袋里,说道:“这是山稔子,有补血攻效的。”
男人没有理会她,那低沉的声线冲着她吼道:“快滚---”
她一惊,伸手揽过那竹篮子,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直往山脚冲了过去,没一会便隐身在这密密麻麻的草丛当中。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腰间那被不知名的野果塞得涨鼓鼓的口袋,神色肃然。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将那反剪着的双臂隐在背后与座椅间,那已经松了开来的绳结深深地藏住,随即,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眸---
车内一片的寂寥---
这一刻,看上去,似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仿若他从来就没有清醒过一般。
没一会儿,下坡而去的两个男人扛着拾回来的备用车钛爬了上来,两人合力将那爆了的车胎换了上去。
随后,一个人率先上了驾驶座。
另一个人站在外头审视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男人,那麻绳依旧捆得结实,倒在后座的男人了无神气的模样。
他见没什么异动,于是也上了副座。
没一会儿功夫,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