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还在腹诽呢,听到问话后愣了下,实话实说:“有了,又没了。”
老头儿也一愣,问:“怎么没的?”
“自然流产。”
老头儿眼睛一瞪,“屁话,好好的孩子能说没就没了?”
陈劲偷偷瞟了一眼外公,低声说:“她最近身体不好。”
“哼,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陈劲被骂的肝儿疼,还是老人家一针见血,他就是没用,玩火烧上身,赔了儿子又伤感情。
“好歹人家也是为你遭了罪,多给人点补偿,然后赶紧结婚过安分日子,我明儿个跟你爸妈商量一下,赶在年前把事儿办了。”
陈劲一听就不干了,立即拒绝:“我不结。”
老头儿冷哼,“你不结?再不结重孙子都给我送上门了,你让人老张家怎么想?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放?”
“等等,关他们什么事儿啊?”
“放屁,那是你未来老丈人你说关他们什么事儿?也就是张家小二通情达理,换了别的姑娘肯定得大闹一场。”
陈劲也哼,“我跟她没关系。”
“混账,你跟人家处了多久了,现在还说这种不负责的话,现在整个b城都知道她是你未来媳妇……”
“那也是你们放出去的谣言,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老头儿气得脸通红,要论蛮横他一个顶俩,要耍嘴皮子玩文字游戏那他可就差远了,于是又故技重施,抓起杯子就砸了过来。
陈劲娴熟的接住,放回去,恭恭敬敬的说:“外公,您身体要紧,我这点儿小事就不牢您费心了,我也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跟您汇报的,我跟她统共就吃过两顿饭,其中一次还是您生日那天,连她手都没碰过,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包办婚姻了。”
“包办怎么了?你爹你妈就是我和你爷爷一手包办的,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你们年轻人眼皮子浅不会识人,就得靠我们长辈把关,我告诉你,我会看面相,张家小二人不错,还识大体,会持家……”
陈劲听得无语,心想亏得您还是老党。员呢,怎么还搞起迷信来了。不过他也没再反驳,因为他知道外公年纪大了,喊久了会缺氧,到时候自己就想去歇着了。老小孩老小孩,得哄着,他上次尥蹶子都后悔了,万一被把老人家气出点什么毛病来,他可担待不起。反正老头儿不是中意张韵仪么,那他就先把这条路给断了。
如他所料,老头儿七七八八的骂了一阵子就累了,然后发了几句狠话就让他滚蛋。他刚从外公的四合院滚出来,就接到他大舅打来的电话,语气甚是担忧:“阿劲,你外公找你了?”
“嗯。”
“怎么样?没事儿吧?”
陈劲揉了揉太阳穴,恹恹的答:“没事儿。”
那边迟疑了一下问:“你跟那姑娘,到什么程度了?”
“还是那样呗。”
“阿劲呐,我才知道那姑娘是谁……”
“您不是早就查过她了么?”
“那时候只查了她姓氏名谁,工作单位和家庭状况,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跟fbi似的刨人家祖坟呐?”
“大舅,您就别挖苦我了,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说,你还是赶紧断了吧,你们俩没结果,不说别的,阿醉在那横着呢……”
陈劲叹气,他又不是傻子,用得着满世界都告诉他这个事实么,虽然心里有数可是听到这种话时还是难受,像针扎心尖儿一样难受。
“大舅,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我再啰嗦两句,你是搞建筑的,知道地基的重要性,结婚就像盖楼,光靠感情做基础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各个方面都完全契合,婚姻这栋大楼才能稳稳当当……”
通话结束后,陈劲把手机拿在手里捏了又捏,然后扔到副驾座上,抬起双手搓脸。“爱情是游戏,婚姻是政治。”这是他们这圈子里大多数人深信不移或者说不得不信的规则,他也信过,一直以为自己也会遵循这条路,因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既然一样为什么不挑一个条件好的,对自己对家族都有用。
可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结婚,除了不想过早被家庭束缚,也许在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些期待。他认为如果真的找到那个人,什么门当户对的都不是问题,无论长辈们有多强硬,只要他坚持最后还得听他的,这年头,有几个老人能硬得过子女的,再说了,要是自己娶谁都不能做主,还算得上男人么?
他一直觉得男人就该举手可以托天,俯身能斩尽荆棘,可是,他和林菀之间隔着的,却偏偏是他无法除掉的。
晚上八点半,陈劲忙完公务又赶去某会所赴约,一进包厢门就听到方正懒洋洋的声音,“呦,大忙人,可有日子没见了。”
陈劲一想还真是,自从上次俩人为林菀的事闹了个不愉快,就一直没见过面,以至于他听到这厮的声音都感觉到亲切。
向阳也在一边搭腔:“就是就是,哥们儿都想死你了。”
“酸不酸啊你?你不是跟他一公司么,见个面儿还不容易?”
“谁说的啊,他现在就是一哪吒,天天踩着风火轮,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陈劲好笑的想,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