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淮淮收起思绪,朝崇仰殿走去,却突然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一个拐角处走了过来,那不是汉雪漫吗?她不是该待在太后身旁吗,怎么这会儿又跑了出来?
钱淮淮虽然因上午在大宁宫发生的不悦而对汉雪漫有些芥蒂,却还是走了上前,礼貌地朝汉雪漫打了声招呼:“汉小姐!”
汉雪漫有些傲慢地打量了钱淮淮一眼,笑着问道:“王妃不是该在大阁看杂剧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闷,就出来走走,现在就回去……”钱淮淮却也疑惑地反问道,“那汉小姐呢?不是也该留在太后身边的吗?”
汉雪漫没有回答钱淮淮,却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淮淮手中的碧玉佩:“王妃这玉佩,看上去可真是精致啊。”
“哦,”钱淮淮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方才那人,可是康统领?”汉雪漫又低声问了一句。
“是啊,”钱淮淮想也没想便点头,“怎么了?”
“没事,”汉雪漫笑道,“我们快进去吧,估计那场好戏也该落幕了!”于是一面热络地拉起钱淮淮的手,朝崇仰殿内走去。钱淮淮素来不是个爱斤斤计较之人,但对汉雪漫这样突来的亲热劲,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于是两人一同进了大阁内,见台上的表演依旧那般的热火朝天,只是台下的那些面孔,渐渐露出怠意来了,钱淮淮和汉雪漫便分别回了自己的座处。
“王妃,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钱淮淮刚坐下来,德妃便一脸好奇地问她。
“嗯,大概是昨天吃坏了肚子吧,所以……”钱淮淮撒了个谎,“真是不好意思……”
“哦,那王妃日后可要好好注意了!”德妃笑道,“王妃一走,这台上的好戏,又错过很多了……”
钱淮淮朝对面的萧另那儿看过去,见汉雪漫和他依旧交谈甚欢,便有些失落地说道:“看与不看,还不是一样……”
德妃嘴角扬起了一丝浅笑,没有再说什么。
待这场热闹的杂剧表演完后,众人便各自散去了,钱淮淮见萧另和汉雪漫他们跟着太后往大宁宫的方向走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钱淮淮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苦涩的感觉。
云妃似乎看出了钱淮淮的心思,便热络地带着钱淮淮往各处的嫔妃殿阁里走动,面对众多有身份地位的嫔妃,钱淮淮只好强颜欢笑。
晚宴本是皇家的家宴,按理说作为钱王爷正妃的钱淮淮自然是该出席的,可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钱淮淮并没有出席当晚太后的寿宴,只留下钱王萧另独自在场!
而且更于礼不合的是,汉丞相的千金汉雪漫——也就是太后的亲侄女、萧另的表姑妈,竟然代替了钱淮淮的身份,坐在了萧另的身旁!
众皇亲们见此情景,不由暗自哗然一片,但碍于今日是太后的千秋之日,也不当场好说什么话,却私下议论纷纷:难道太后这次真是铁了心了要将自己的亲侄女汉雪漫指给已有正室的孙子钱王萧另?那……那个才过门不久的富商之女钱王妃呢?该如何处置?……
众皇亲们想从钱王萧另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却见他一脸的淡然,只是时不时地有些走神,不知道在私下担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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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开开门啊,我是碧痕……”钱王府的毓庆阁内,碧痕看着刚回府就闷闷不乐地将自己锁在房内的钱淮淮,心里焦急的很,“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若是平日,钱淮淮即便和其他人怄气,至少也会让碧痕知道;然而今日,房内的钱淮淮却始终一言不发。
“小姐……”碧痕在外面急得都要哭出声来了:不就是去参加了太后的寿宴吗,为什么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难道是太后她们责骂了小姐?还有王爷呢?怎么不是一起回来的?莫非是小姐有和王爷怄气了?
“小姐,你饿不饿……?”碧痕在门外,柔声问道,却还是没有听见钱淮淮的应答,不由更是焦急道,“小姐,你好歹回声话啊……”
屋内依然寂静。
“小姐,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也不烦你了,我就在门外,你有事的话,就叫我一声……”
碧痕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默默地守在门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屋内的钱淮淮,也没有起身点灯,只默默地坐在床沿上,似在出神:
她想起云妃领着自己从德妃的沁德宫里出来,就要带自己去大宁宫之时,却在玉帛亭的附近处遇见了萧另,萧另脸色并不好看,他让宫人领着自己先回府。
他让自己先回府,却说他晚点才能回来!
——他是在欺负自己不懂皇家的这些规矩安排吗?
太后的寿辰晚宴,便是皇家的家宴,她身为钱王的正妃,怎么能缺席?
可是他竟然让自己先回王府了!
他究竟将自己置身于何地?
他们究竟将自己置身于何地?
钱淮淮第一次在萧另面前,明知道内情和自己的委屈,却没有任何脾气,也许是碍于云妃在场,也许是今日的钱淮淮,真在守着所谓的妇道。
回去就回去吧,有什么了不起